白姨娘心中顿时也不悦极了。
唐婉悠时时刻刻在关注这对母女,能够清清楚楚的,将她们每一点神情变化都收入眼中。
她们不舒服,不好受,唐婉悠便觉得开心极了。
这要远比她拿到了自己喜欢,本该拥有的簪子还要开心。
选完布料钗子后,两位小姐并着府中其他人的份例,一起送去了绣坊,等着冬衣做好,绣坊的人再给送回来。
唐可人带着一盒子不甚合心意的首饰回到自己院中,心中老大不乐意,白姨娘叮嘱她道:“你既不能抚了大小姐的面子,可这簪子戴上去叫人家瞧见,实在是丢脸。”
唐可人当然知晓,她说:“姨娘你放心就是,我届时找个由头推脱,便说忘了。”
白姨娘道:“忘了让丫鬟去去一趟有什么麻烦?得想法子将这簪子弄坏,最好还是当着她的面弄坏才行,知道吗?”
唐可人一想,觉得她姨娘说的法子,才是最稳妥的。
弄坏了这簪子,日后便能压在最下头,眼不见为净。
唐可人立刻笑起来,去挽着白姨娘的胳膊:“还是姨娘想的周到。说来这冬衣做好,赏梅宴也便快了,姨娘可做好了安排?”
她可是心心念念等着届时看唐婉悠的笑话。
白姨娘拍拍她的手:“你放心便是。”
绣坊那头动作快,丞相府的人不能轻待,没两日便将府中的冬衣赶制好,送回丞相府各位主子的院子里。
衣服送过来的时候,唐婉悠正在看书。
看的倒不是什么正经书,是小儿学字的书。
洛诗柔与她三哥兄长,并着唐正天一起送来的,堆了整整满箱子。
唐婉悠收到的时候哭笑不得,不过想着自己得装好,便捡起来这些幼稚的小儿书慢慢看,装作在学字的模样。
间隙里还要问问落秋。
落秋与竹子都是会读书识字的,教唐婉悠一些简单识字毫无问题。她起初还装作不会的样子,几日后便开始自己捡着书假模假样的看。
这样的速度,直哄的洛诗柔夸自家女儿聪明。
唐婉悠心中暗自羞愧,倒也没有那般聪慧,实则是上辈子都学过,这辈子要完全装作不会,也有些为难她了。
落秋与竹子拿着冬衣看了眼,凑到唐婉悠跟前:“小姐瞧,这是为您做的冬衣。”
那绣坊里来跟着送衣裳的绣娘夸嘴唐婉悠:“小姐不若试试,瞧瞧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正巧一道带回去改一改,小姐这样好的颜色,要合身的衣裳才更能衬托呢。”
落秋拿着衣服送到唐婉悠跟前的时候,唐婉悠目光落在那漂亮的衣裳上,里头是柔软的新棉,摸起来蓬松暖和,里衬阵脚绵密扎实,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
那绣娘一脸谄媚的笑,望着唐婉悠等她说个好赖。
唐婉悠鼻尖闻嗅着上面细微的,但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香味,嘴角笑容温和:“做的很好,劳你们费心,这衣服我喜欢,不必试也知道是合身的。我先前的衣裳也是劳烦你们做的。”
绣娘连连道:“哪里担得起小姐‘劳烦’二字,都是本分,您喜欢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唐婉悠想到上一世这衣裳被自己阴差阳错的漏过,这辈子又再度被送到了她眼前。不过,她再不是上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小丫头了。
唐可人母女本在这上头下了药,而后买通绣娘,将料子用熏香混着药熏透,叫人闻不出问题来,再送到唐婉悠手中,等着她在赏梅宴上穿。
这衣裳是洛诗柔精心叮嘱了绣坊,等着在赏梅宴上给唐婉悠穿的,只要在这衣裳上动了手脚,唐婉悠那日与京城众人跟前露脸便会出大丑。
这衣裳只要穿上一段时间,便会让人肚腹不适,频繁的想去茅厕。想也知道,赏梅宴当日唐婉悠乃是主角,要从京城名门主母闺秀跟前都过一遍,少不得几个时辰的寒暄认人。且当日人多眼杂,各家带着的公子小姐,丫鬟奴仆在府中各处,若是唐婉悠频繁离席,少不得遭人疑惑探究。
赏梅宴这样的日子,却频频赶往茅厕,这等粗鄙,唐婉悠的名声从这一日起便会毁于一旦。
偏偏手脚动在衣服上,旁人与她短时间相处不会有问题,唯有她自己才会出事,味道散开,不易让人察觉。
这手脚当真是花了心思。
上辈子唐婉悠侥幸,彼时在丞相府还放不开,觉得穿的那样花团锦簇实在是招架不住,便换了件素净许多的衣裳出席。
而后每每穿上这件衣裳才出了问题,不明所以许久,还当是那衣裳与自己八字不合,只好置于箱底没再穿过。
……直到后来,她学了医,才察觉到其中问题所在。
唐婉悠微微垂眸,视线落在绣娘腰间坠着的一个小小香囊上。
那香囊约摸是绣娘自己亲手绣的,花了心思,上面的刺绣无论是绣样还是针功都很不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闻着叫人心旷神怡。
那香气与她衣裳上的熏香是相同的,唐婉悠看着她这香囊问:“这是你自己绣的吗?”
绣娘忙颔首:“民妇手艺不精,叫小姐见笑了。”
唐婉悠却抿着唇瓣笑着夸奖:“绣的很不错,里头的香味我没有闻过,很是好闻,你身上的衣服都熏上了这种味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第一次开口问人要东西:“你这香囊,可以给予我吗?”
她说着转头去看落秋,意思是叫落秋给绣娘银子。
绣娘心想这位果然是从外头接回来的小姐,若是其他官家从小养大的小姐,管一个绣娘要香囊,那要便要了,哪里还会询问绣娘的意见?
不过观这位大小姐的意思,似乎是对这味道很是喜欢。
绣娘心中高兴,觉得自己替人做的事,八成是十拿九稳。她将香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