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都麻了。
其实我特别害怕虫子,海参我也挺怕的。
有人说,人之所以害怕虫子,就跟怕蛇一样,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反正从小身边的小孩儿玩虫子,我从来不往前面凑,感觉这东西不是地球生物。
但是这会儿我清楚感觉到筷子扎进那东西身体里的触感,起初有点儿软,很有弹性,紧跟着噗嗤一下就戳破了这东西身上的一层皮。
这东西叫得那叫一个凄惨啊,我手里的筷子都哆嗦一下,想捂住耳朵都腾不开手,另一根筷子夹住这东西的身子。
它还在拼命扭动,肥硕的身子居然很有劲儿,差点儿把我的筷子给别断了。
我一咬牙,心说是死是活就这一下了,我的手腕一转,扭住了这东西,使劲儿往下一拽。
卧槽。
男人的舌头直接被拽了出来,我这会儿才看到,那东西身上好像头发一样的触须已经插进了男人的舌头里面,好像长着倒刺一样,勾着男人的舌头,这会儿这东西已经被我拽出来悬在半空,那触角还勾着舌头不撒开。
这架势就像不愿意去幼儿园的小孩儿啊。
我也是急了,心说没工夫跟你玩儿这哩格儿楞了,刚才庄宁拿筷子的时候,一把全都甩在了我们这边的床上,我又抄起来几根,直接插在了这东西身上!
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听得我也是急了,手上的劲儿更大,拧着这东西的身子就想将它拽下来。
那些黑色触须一根一根从男人舌头上被拔掉,眼看着还有几根,我心说胜利在望!
谁知就在这时,那东西突然翻腾了一下!
它肚子上好像有个口,感觉整个身体像个皮囊,这么一下翻过来,里面露出了淡粉色的肉,像是一条舌头。
里面一下完全将外面包裹起来。
我突然想到我小时候穿过的两面服。
尼玛你特么还换装了!
而且这东西简直太像舌头了,还在一弹一弹的,我想起来忘了是小时候看过的哪部电影,里面有个画面,一个人的舌头被砍断了,掉在地上还弹了几下,扭动着,好像还活着一样。
我突然浑身就是一阵恶心,抓着保温杯就想把这东西塞进去。
可就在这时,这东西突然对准了我。
刚才它身上那个翻过来的口儿这会儿就对着我,隐隐还能看到里面有些黑毛,只见这张菊花一样皱皱巴巴的“嘴”突然撅起来,就跟运气似的,对着我“噗”地就是一口!
你特么!打不过就打不过!吐唾沫算什么本事!
我这会儿两只手都忙活着,根本腾不出功夫,猛地扭头躲过去。
但毕竟是没躲开。
那一口黏糊糊的东西直接“pia”在了我头发上。
卧槽了。
我胃里面一阵翻腾,差点儿当场就吐出来!
但是吐过了这一口之后,这东西也泄劲儿了,被我塞进保温杯,我飞快拧上杯口,就听到它在里面扑腾了一阵,很快就不动了。
李天地要说什么,我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听,从兜里拽出纸巾使劲儿擦了两下。
这东西不是口水,感觉跟沥青一样黏,我越擦越觉得恶心,强忍着想吐的劲儿,指了指头上,问李天地。
“这玩意儿没毒吧?”
李天地没吭声,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拿不定主意,顿时有点儿心慌。
好在那男人彻底不动了,这会儿躺在床上,那双眼睛总算是闭上了,身子也软了下来。
我们仨回到下铺,终于松了口气。
保温杯就扔在对铺的床上,时不时还动一下,不知道是里面的东西在拧巴,还是因为车厢的摇晃,我盯着那东西,恨不得把里面那虫子拽出来碎尸万段。
不用说,刚才那男人就是被这东西给控制住了。
李天地的脸色有点儿难看,回头看着庄宁,努嘴。
“见过么?”
庄宁居然还真点点头。
“也有人用这东西赶尸。”
合着还有用虫子操控的。
庄宁摇头。
“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东西不是虫子。”
赵海明你还记得么?
当初要帮我们做小床的那位大哥。
庄宁说,他就鼓捣过这种东西。
赵海明能把人的魂魄放进牌子里,小床里,也能放进虫子里。
这么说来,这虫子算是一个载体,里面有另外一个人的魂魄,用这种方式来操控别人的身体。
“除了赵海明呢?还知道别人么?”
李天地是想知道,给我们送木头剑的人,到底是谁。
反正我也觉得不像是赵海明。
如果是蒋叔儿,且不说这么故弄玄虚是不是他的风格,至少,他现在忙活着咬魂的事儿,这种占便宜的事儿,他肯定倒腾得不亦乐乎,根本没工夫搭理我们。
不过,我这会儿目光瞥见了那把木头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的佛像呢?”
我拿胳膊肘儿怼了李天地一下,他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立马从他那腰包里面掏出了佛像,掀开红布一角。
之前他这佛像一直包得严严实实,我还没看见过,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果不其然,我猜的没错儿——他这尊佛像,就跟我在棺材里面时,想到那尊我家里面供奉的佛像一模一样。
不管是材质,还是长相。
而此时让我们有点儿懵逼的是,这佛像的材质,居然和黑色木剑是一样的。
我看着李天地,想问问他这有什么讲究,毕竟之前蒋叔儿还专门提到了这东西的材质,说是从那座山上龙脉里面拿到的。
说是石头,其实也不准确,感觉这东西有点儿像木化石了,肯定是年头久远。
这把木头剑,和我们的佛像,应该是一个功效。
我看着李天地,突然就看到他的手哆嗦了一下。
“他特么的……这不是示威啊……”
之前,蒋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