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急了。
楼上还听到李天地和庄宁的喊声，但是尼玛这两个怂包也没敢从火里面追出来，说实话，冲过来的时候身上是火辣辣地疼了一下，好在我速度快，滚下楼梯的时候，身上的火苗也被压灭了。
这会儿我和那老板娘已经滚到了楼下，我顾不上浑身骨头好像快要散架了一样，翻身直接骑在了老板娘的腰上，抓着她的头发。
“你他妈要干嘛？！”
老板娘嘴里还是一阵呜呜的喊着，这回我确定她的确是个哑巴。
她的嘴里还冒出一阵烧焦的味道，好像是刚才李天地塞的那把米起了作用，正当我愁着不知道怎么问她话的时候，楼上的哭声更响了。
我下意识扭头往上看了一眼，突然就觉得胸口被划了一刀，人疼的一下蜷缩起来，老板娘趁机从下面挣扎出去，立马就要往门外跑。
外面响起落地的声音，庄宁已经从门外冲了进来，手里抓起了个茶几旁边的坐墩儿，对着老板娘脑袋上就是一下！
那老板娘立马晕了过去。
庄宁一手叉腰看着我，居然还一脸很得意的样子。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有点儿无语。
“你把她打晕了，我问什么？”
这会儿没工夫和庄宁说那么多，整个房间里面浓烟滚滚，我从沙发上抽掉了一块坐垫，幸好旁边就是敞开式的明厨，我沾了水，冲上楼就开始灭火。
楼上那些男人女人此时已经坐在地上都不动了，身子歪七扭八，好像是一个个洋娃娃似的，我把火拍得差不多，李天地也从那个有浴缸的房间里面冲出来，一盆水泼过来……
火是没灭，但是这一盆水一点儿都没亏待我，直接全都泼在了我身上。
我跟个落汤鸡似的，怨毒地看着李天地，他倒是一摆手，那意思是“不用谢”？！
李天地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确定那老板娘躺在地上已经不动了，这会儿才腾出来功夫给我解释。
他那些办法是用来对付小孩儿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中间混进去个大人。
“而且。”
李天地一边说话，一边从地上捡起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往楼下走，看样子是准备过去收拾那个老板娘。
“这女人真特么奇怪，比那些孩子还要阴！”
“李天地。”
我叫住了李天地。
这会儿周围的情况总算是安全了，我才觉得浑身疼得厉害，伸出手让李天地把我拽了起来，我俩跟难兄难弟似的，互相搀扶着往楼下走，我看到地上还有一根红绳，是李天地给我绑脚用的那根，捡起来揣在兜儿里。
我俩来到楼下，老板娘还没反应，李天地绑着她的手脚，将她绑得像个大闸蟹。
“她的情况还有点儿麻烦，先把楼上的那些对付了，她的事情慢慢解决。”
李天地叼着一根烟，今天，破天荒地，李天地把他的烟给了我一根，后来他才告诉我，他的烟里面也有料，是一种特殊的黄纸，其实就是道士用来焚表祭天剩下的，说是阳气比较旺。
我没抽，浑身疼，心情也跟不上，直接开口把我看到的情况跟李天地说了一遍。
“我好像知道是为什么。”
我是说，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阴的原因。
“这些孩子，都是她给弄死的！”
李天地听完，倒是错愕了一下。
“空袭来了，她先把孩子给烧死了。”
我描述得很简单，事情情况本来确实也简单，但是，之所以说得这么简短，是因为当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我还记得我看到那女人的时候，她穿着一件修女的衣服，脚底下踩着高跟鞋，人看起来还挺体面，说实话，我看着她的脸，觉得还有那么几分温柔善良。
但是后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李天地好像也被我的话弄得有点儿震惊，好一阵子，他都没说话。
“是她动的手？”
我点头。
李天地顿时也是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
都说，战争年代，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突破了我的想象力。
一个修女烧死那么多孩子，换了谁都想不通吧。
正当我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庄宁已经露胳膊挽袖子，坐在了大门口，她努嘴指了下表。
挂钟上的时间指向了三点五十。
我们折腾了一晚上，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动手么？”
我和李天地对视了一眼。
现在动手，应该就算收网了。
我看李天地那意思，楼上的情况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只等着门神把那些孩子的魂魄给收走。
但是现在的情况和我们之前以为的不一样了。
我替这些孩子感觉有点儿委屈，愤愤不平。
李天地显然也是如此。
房间里面一片死寂，烧焦的味道，到处水淋淋的，整个气氛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俩沉默许久，总觉得这件事情要是就怎么过去了，心里有点儿疙疙瘩瘩的。
这让我想起来当初冰箱那个房子里的事情，我想到了那个男人的委屈，当时那件事情解决之后，我心里还嘀咕了几天，觉得如果不是当时我们知道了那男人的情况，真是把他搞了个魂飞魄散，估计后来还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鬼，就是鬼，有怨气，想害人，这些都是真的，但是有时候想到他们的怨气从何而来，突然又觉得这些东西其实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我盯着李天地，他也看着我，互相对视了片刻，李天地深吸了口气。
“走阴，你敢不敢？”
我哼笑了一声，心说我特么又不是没走过。
李天地点了下头。
有些事儿我们俩得弄明白，看着李天地那一脸光明伟岸的样子，我今天破天荒没想笑，但是觉得他那副表情看起来还挺舒服，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