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放出风去,要找凶宅,来找我的人倒是不少。
以前群里面不太熟的人都跟我加了联系方式,我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一行里,出过事儿的宅子还真不少。
卖的还好,压力不在中介身上,还算是有利可图。
租的,就麻烦了。
这次联系我的这个房子,就是租的。
事儿来得有点儿曲折,是一个开民宿的人通过中介找到我的。
我本来想歇会儿,但是李天地一听这种事儿就兴奋,虽然这个房子并不在地图上,他还是想赶紧去看看。
民宿的老板和中介直接来了我家。
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样子,一脸的愁容。
“再这么下去,我这生意算是做不了了。”
这套民宿位于市中心,是一座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老别墅,现在已经是市政保护项目,不能拆。
别墅是洋人盖的,这个位置在上个世纪也属于是使馆区,我知道那一片儿,的确有些老风情的房子,平时还有人去拍婚纱照什么的,来旅游的人也会挑这种民宿来住,按理来说,生意是不错。
她接手经营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半年左右。
但是这半年可特么是没少出事儿。
刚开始的时候,这姑娘并没什么感觉,每天就是迎来送往地接待客人。
她就是没事儿总去药房买药,都是儿童用的药,刚开始她自己还没注意到,还是药房的人跟她混熟了,就问了几句。
“你家孩子怎么总生病?是不是抵抗力差?”
姑娘笑着摆摆手。
“不是我家的孩子,是我民宿的客人。”
她这才发现,好像是来这儿住的客人,但凡是带孩子的,住着没几天,孩子总会生病。
打那之后,她就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还专门急了一下。
反正没什么大病,不是头疼就是脑热,她也翻人家的朋友圈,发现好像从她这离开之后,孩子的病就都好了。
结果,上个月到这个月,出了两件事儿,就让她淡定不下来了。
死了两个小孩儿。
一个是在她这儿住的时候,从围栏上翻下来摔死了。
事儿有点儿蹊跷。
姑娘开这民宿,什么安全条例也门儿清,她这的建筑设施都是符合规格的,有小孩儿的地方,围栏必须要超过一米二,她这儿的围栏肯定是没问题。
家长也一直盯着孩子,而且这孩子乖巧,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没事儿不会乱跑。
出事儿的那天晚上,家长带着孩子已经睡了,不知道怎么着,孩子半夜自己摸下了床,开了阳台的门就往外去。
等家长醒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抓着围栏要往外面翻。
大人立马就喊,那孩子居然扭过头来,还跟家长对视一眼,明知道爸妈喊着别跳别跳,这孩子居然硬生生就是翻过了栏杆跳了出去!
对于那孩子来说,翻栏杆还有点儿吃力,不像是梦游之后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事情报警之后按照流程处理,是孩子自己跳下去的,挑不出来民宿什么毛病。
但是这姑娘心里就疙疙瘩瘩的。
另外一个孩子,洗澡的时候没了。
为了配合这别墅,姑娘是专门买了几个老式的浴缸,跟上个世纪那种欧洲风格的一样。
大人带着孩子一边洗澡一边玩,说来也邪门儿了,不知道怎么着,大人就睡着了。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淹死了。
这事儿就是上个礼拜发生的。
姑娘愁容不展,就把民宿关了几天,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有人就说起来,感觉她这民宿邪门儿,问她要不要找点儿懂行的人看看。
这么着,姑娘怎么绕着弯儿打听着找到我们,在次不表。
说这些话的时候,姑娘的眉头就从来没舒展开过,本来这事儿就窝心,我跟着旁边听着,也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大人也就算了,毕竟是小孩儿。
我看着李天地,只见他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抱着膝盖,烟在嘴里咬着,半天都没吭声。
直到烟灰快要掉在地上的时候,他才终于挪动着身子坐直了。
“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下午我们吃了点儿饭——老天保佑,庄宁累了,没张罗着下厨,还一脸有点儿为难地看着我和李天地。
“今天太累,不能给你们做饭了。”
天知道,我和李天地在心里欢呼雀跃。
点了餐吃完,我们各自睡了一觉,睡觉之前我看着李天地往主卧的方向走,还跟他说了一声那快递的事儿。
“哦,”他倒是淡定,呵呵笑了一声,“那他是感觉到我搬到主卧来了。”
他嘴里说的这个“他”,那就是蒋叔儿无疑了。
之前李天地就说过,蒋叔儿是追着我的这股“气”,找到这个房子,让姜丙阳在我这儿动了手脚。
现在我搬到了别的房间,这房子的气变了,蒋叔儿知道是李天地换了进去。
李天地的表情是淡定,我特么淡定不起来。
听完他的话,我有种感觉,好像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盯着,就是特么不知道上厕所的时候是不是也被监视。
李天地反倒好像挺高兴的样子,关上门之后,我听到他在房间里面又是唱歌又是蹦跶。
感觉在跟蒋叔儿示威似的——老子不怕你,看你怎么着。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明明是定了好几个闹钟,门也没关,还跟李天地嘱咐了一声,要是叫不醒我,就把我鼻子堵住。
我这人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就这样,一睡觉就睡得特别死,突然吓醒了还会有起床气,别的招儿都不灵,但只要把我鼻孔堵住一会儿我自然就醒了——醒得比较安详,不会打人的那种。
反正这一觉贴上枕头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开眼睛时候,外面天光大亮,我还纳闷儿我怎么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