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地回来了,我心里也踏实多了,有些话,可以慢慢说了。
这褚秤在棺材里一动不动,我们俩先把他推到了男池子里,我还努嘴指着女池子那边,问了李天地一声。
“那边的不用管?”
李天地皱眉看了一眼。
“管也行,不管也行,反正,”李天地指了指棺材,“他走了,其他的就不操心了。”
我对褚秤的印象就是,李天地说他的怨念很大,估计他是害怕褚秤的怨念会影响到那些女鬼。
李天地还用几根红线把棺材给绕了几圈儿,说是这东西这就出不来了,我俩才往后院去了。
一推开门,我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李天地的表情跟我一样,显然也是刚才忙活忘了。
这一后院儿都是刚起来正蹲成了一排刷牙的大姐,看到李天地春光乍泄,大姐们欣赏的目光显然是很满意。
只听李天地“嗷”地喊了一声就蹿了回去。
我俩裹着浴巾出来吃饭,庄宁笑得前仰后合,在外卖软件上搜了一圈儿,有的超市卖秋衣秋裤,就给我和李天地整了一套,凑合先穿着。
坐在厨房,我先炫了三个包子,对着李天地开了口。
“昨天来的老德,不是老德。”
李天地没明白。
他已经连着第三次给我做出这样的表情,以前我俩在一起,一直都是李天地给我解释各种事儿,今天掉了个个儿,轮到我给他说道说道了。
我让庄宁把快递拿了过来,跟看图说话一样,给李天地解释了一遍。
出门,上车,在车上。
“看懂了吗?”
我这会儿才发现李天地的脑袋一直是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进水了,看他那表情是一脸懵逼。
沉吟了半晌,李天地摇摇头。
“不可能。”
李天地跟老德打交道得有小十年了,我知道他接受不了。
“但是你自己看时间!”
李天地抿着嘴,半天都没吭声。
我又戳了戳那张照片。
“你自己想,你觉得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人故意诈李天地,让他以为那个来送棺材的老德是假的,其实这个车上的才是。
这就有点儿像离间计。
对,他可能是故意让李天地觉得这送过来的东西是假的,估摸着李天地可能会处理掉,然后他再想办法掉包。
但是尼玛谁会盯着李天地的棺材不放呢?
我看着李天地的眼神儿,他是有点儿想不清楚了,我把照片先放到一边,让他消化消化再说。
“你呢。”我努嘴指了下李天地,“什么情况?昨天白天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看着你。”
李天地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大口炫着包子,听他这话差点儿把我噎死。
“什么玩意儿?!”
我当时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画面。
澡堂子上面有个通风管道,也就十公分见方,那是唯一一个我搜不到的地方,太高了,而且老板说了,那玩意儿就只是一个管道,里面和外面一样大。
虽然明知道李天地死都不可能钻到那东西里面去,但是我这会儿脑海里面仿佛就看到了他爬在里面,人跟一条蛇一样,靠着两个肩膀拱着往前挪,两只眼睛趴在通风口的管道那儿看着我。
害怕还是其次,想到这个画面,我突然觉得挺恶心。
我使劲儿甩了甩脑袋,好像要把这个想法从脑袋里面甩出去一样,努嘴指了下李天地。
“你说,一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李天地告诉我,其实他一直就在堂子里面。
“老板刚开始说给你弄张行军床,你不同意,说是行军床底下是空的,你害怕,对不对?”
我一听到这儿,头皮就有点儿发麻。
这话太细节了,就算李天地找人问了我们这儿都发生了什么,别人很少会把这么细节而且无关紧要的话都复述给他。
他是真在。
但我不明白是怎么做的。
“你穿隐形斗篷了?”我不信,“你连个裤衩儿都没混上,还有隐形斗篷?”
李天地摇头。
“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李天地告诉我,其实我一进门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话来着,但是看我完全没反应。
后来,李天地在我们旁边晃来晃去,发现完全没人看他,他就知道,这是被遮住了。
李天地形容被遮住了,说是有两种。
主动的和被动的,被动的比较好玩。
他以前就处理过这么一个宅子。
房子的主人说,家里的孩子离家出走下落不明,报警也报了,什么能做的都做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房主信得也有点儿杂,加上当时网上流传一个红衣服男孩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这房主就担心他的孩子是不是也被人家抓去弄个什么邪法去了。
反正,房主说觉得孩子还在房子里面。
偶尔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孩子在耳朵旁边窃窃私语,但是动静不大,听起来很模糊。
李天地在他们家鼓捣了一阵子,就发现这孩子是被遮住了,其实人一直就在。
最后还有点儿搞笑,李天地买了那种最劣质的蜡烛在家里烧,烧得到处都被熏黑了,硬是把这人给熏出了个轮廓。
他告诉我,那时候这种事儿他还不会解决,就带着那孩子去找老德,还是老德帮忙处理的。
我估计这也是李天地不太相信有人拿老德做手脚的原因,之前他就跟我说了,老德这一派特别厉害。
反正,刚才我在说什么做什么,李天地都知道。
他给我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死了一样。”
有人在你身边走过,但是他就是看不到你,你拍他也没反应,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这可不就是跟鬼魂一样么。
我听完他形容的这种状态,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心里转了一圈儿,我跟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