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有一种真切的体会。
老天想玩你,怎么都有辙。
我干嘛要管这胖子呢?
想给自己找点儿好心没好报的乐趣呗。
这会儿李天地已经出来了。
我整个人已经凉凉了,这狗东西居然穿戴整齐,就斜倚在门口,笑眯眯地看我。
笑你大爷。
老板正盯着我,等着我给个解释。
行了,没跑儿了,我对着老板一摆手,指了指自己身上。
“我先回去穿个衣服行吧?”
老板没说话,但是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和服务员嘀嘀咕咕两声,服务员立马跟了进来,他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对我心有余悸,不敢靠前,假装在旁边收毛巾,眼神儿一直盯着我。
这是怕我跑了。
衣服穿好,东西也收拾好,我心说特么等会儿我不知道被带到哪儿去。
或者警察局,或者精神病院。
我更喜欢前者。
我出来的时候,李天地就趴在柜台上,一只脚搭着另一只脚,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脸上看着还挺有乐趣的。
我没好气儿地凑到他旁边,本来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声。
“你说怎么死的?”
李天地没吭声。
柜台里面还在忙活着,起初老板还给胖子做了下心脏复苏,估计是太胖,可能也压不着心脏,反正几个人忙活了一头汗,这会儿已经放弃了。
该打的电话都打了。
看热闹的人也围上来了。
我也不可能跑。
本来没事儿,这会儿一跑反而是事儿了。
老板时不时看我两眼,但是也拿我没辙——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头顶还有监控,我就是对着胖子身边挥刀比划两下,没砍着他、没碰着他,而且胖子是自己躲进柜台里死了的。
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但你要说是让我吓死的,也很合理。
可能是看我脸色实在难看,李天地终于大发慈悲安抚我一下。
“别着急,他就该死。”
我……笑不出来,心说您说的这是人话么?
但我大概明白李天地的意思。
这胖子身上肯定是有点儿什么事儿,不然的话,刚才池子里面那么多人,为什么这些脏东西专门奔着他一个人去的?
要么是焰头太弱,或者是最近干了什么缺德亏心的事儿。
命数到了。
我倒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儿,凑到了李天地耳边轻声地问。
“我这会儿不是能看到那些东西么?我是不是也能看到胖子?”
往上传过一些灵魂离体的照片,我还挺好奇,想看看胖子魂魄从身体里出来的样子。
李天地倒是有点儿好奇地回过头来看我,“你刚才没看到?”
我摇头。
胖子死了之后,我还真是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去穿衣服,确实没看到什么东西出来。
李天地咂么着嘴,好像在想些什么。
“头七的时候,咱俩得再回来一趟。”
我……心说这也太阴间了吧,立马就摇头。
活人我还管一管,死都死了,那就这样吧。
警察很快就来了,老板把情况说了一遍,又调了监控出来,情况如我所述,跟我没直接关系。
堂子里面也没监控,而且我去捡肥皂的时候,旁边没什么人。
警察问我什么情况,我脑子一转,信口胡诌,说是洗澡的时候跟胖子有了几句口舌,到了池子里,俩人互相看着不爽,比划了两下。
也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谎,毕竟我也不能跟叔叔们说我这是为了从鬼的手上把胖子给救出来么。
法医鉴定,人是猝死的,不是外伤,跟我就没太大关系。
但在具体的验尸报告出来之前,我得过去喝杯茶。
好在叔叔们还算客气,也没上刑具手铐什么的,我跟着他们往外面走,就听到背后李天地说了一声。
“我也去!”
我一回头,看到这货眼睛里闪过一抹贼光。
“那个,刚才在里面我也动了两下手,我主动坦白!”
这货没憋好屁。
我们俩在羁押室呆了一晚上,半夜的时候,我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就感觉旁边的李天地在鼓捣着什么。
我一扭头,看到他把两条胳膊都缩回了连体衣里,手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半天,只见他重新把手伸回到袖子里面,从脖子里拽出来一样东西。
是一件白背心。
李天地把背心叠了叠,团成窄长的一条,悄悄塞进了条椅下面。
“你这是干嘛?”
李天地勾着嘴角一笑,拍着我的肩膀。
“要不是你,我还来不了这地方!”
我心说你这是夸我?没听出来,呵呵。
李天地跟我说,这东西将来有大用场。
自古以来,古代的公堂,如今的公安局,或者监狱,都是邪气和煞气并重的地方。
一部分因为关起来的人要么背着人命案,身上带着脏东西,要么就是屈打成招,心中怨念颇深,死后缠连不散。
另一部分,也和对治这些东西的办法有关。
本来,能做捕快的人,光是看八字就知道,命里面七杀多,就适合当武官,能压得住这些东西。
李天地说,他以前遇到过一次脏东西,实在没辙处理不了了,就故意跟人打架,在这儿藏了几天,毕竟这里面进进出出这么多警察叔叔,光是这股正气,就能挡掉很多东西。
假如碰到了脏东西,身边有警察或者军人,跟着人家多待几天,比什么都强。
而且,古代的公堂上也有讲究,虎头铡之类的东西就能驱邪避鬼,再就是官差拿的板子上,都有狴犴像,也是起到了震慑之意。
现在也有现在的办法,比如监狱的四角都压着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跟你说,反正是一样很正的东西,你想想公职人员帽子上面的徽章是什么,自己品一下,那东西的正气特别强。
总之,这些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