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跟着李天地,算是滚动随机式的丢人。
不知道何时何地何种情况,说丢就丢了。
但是,我又不能告诉外面的人,说这小姑娘是我们叫来处理尸体的。
那你想么,两个男人叫一个女孩儿上门,加上她那些话,我什么都不用解释,认了就得了。
真特么想敞开门让这姑娘给他们露一手,证明我的清白。
但是,没有办法,门必须得关,李天地把这个庄宁拽了进来。
“一万三。”
庄宁还想说什么。
我都听不下去了,“我给添两千,姑娘你闭嘴行么?干活吧?”
她的嗓门儿挺大,我觉得隔着门,外面的人也能听见,但是你要说让她小点声,你们这房间里没动静了,更让人想入非非。
庄宁点头,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我和李天地给她转了账,她这才把包放下来。
“在哪儿干?要不要先洗一下?”
李天地摆手,指了指床底下。
“洗就不用了,上吧。”
我还想问要不要搭把手,是不是先把褚禾拽出来什么的,就看到庄宁已经拉开了她的包。
她蹲下先观察了一下褚禾的位置。
“地方太小,折腾不起来啊,这样,你们把床先抬起来吧。”
我和李天地把床抬起来,贴着窗户放下,我一直没回头,感觉还有点儿没准备好去看褚禾。
他的脸,就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同时,我就感觉后脖子发凉——这哥们儿脸上还带着笑容,反正我也是没见过谁死还死得这么开心的,想到我睡觉的时候,他就躺在我床底下对着我后脑勺笑,脖子不凉就怪了。
趁着我和李天地抬床的功夫,庄宁已经从包里面摸出了一个香炉,摆在褚禾的头顶上,跟李天地说的一样,庄宁烧了四根香。
送鬼的。
只见她又掏出来一梭子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像蚕丝一样,很细,接近半透明。
线上插着一根针,看着都快比线还细了。
庄宁嘴里咬着梭子,将线穿进针里,一只手捏着针,另一只手抄起了褚禾的手。
他的手都硬了。
庄宁有点儿不高兴,把梭子吐了。
“下次早点儿叫我来行么?这都硬了,怎么整啊!”
我……做了个求饶的手势,大姐,请你闭嘴。
“行吧,好歹先打点儿热水,先敷一下弄软了,要不根本整不进去。”
我接了盆热水,放在庄宁面前,敷也好,怎么也好,您自己来,这活儿我是整不了。
庄宁是一点儿都不害怕啊,直接捞起了毛巾就开始给褚禾擦手。
我心说这样的姑娘,这特么应该是家传吧?打小就跟死尸一块儿长起来的?
谁知李天地告诉我,庄宁和他差不多,也是半路出家,而且干这一行才两年,她之前是学护士的,上学的时候学了这一手,觉得挺有意思,而且赚得也多,干脆就干这行为生了。
“没那么内卷,”后来庄宁对我解释说:“而且不用打卡,上下班自由,这不比什么都强么!”
我听完倒是也理解了,做护士,再折腾尸体,感觉也算是接近对口儿。
庄宁敷了一阵,看样子褚禾的手是软了点儿,她就又把那梭子叼在嘴里,开始用针扎过褚禾的指尖儿。
我看着都疼。
但是庄宁的手法好像有什么讲究,只见她伸手在褚禾的手指头关节上捏了捏,针是从指尖第一个关节处进去的,可能是找到了骨缝儿?看着很容易就扎了进去。
透明的线穿了进去,庄宁飞快拿起个小刀片贴着皮肤切断,只是将那透明的线留在了里面。
十个手指头穿完,废了点儿功夫。
再十个脚指头穿完的时候,我听着客厅里都安静下来,看了眼表,晚上十点了。
我以为这群狗东西都睡了,没想到一开门,所有人还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有的在刷手机,有两个都已经睡着了,还在那儿坚持着,估计是想听听我这房里怎么样了。
庄宁让我去楼下抓一把土回来,还嘱咐了一下,要那种常年没人踩到的。
我抓着土回来的时候,褚禾已经被收拾利索了,庄宁要来了土,用一个小瓶里装着的液体和在一起,李天地告诉我,那黄澄澄的液体,是尸油。
我听着就觉得膈应,好在这次,这些事儿都跟我没关系。
只见庄宁将尸油涂在了褚禾后脑勺的几个穴位上。
另外一半儿,她从包里拎出来一个提线木偶,涂在了木偶的后脑勺上。
看到这儿,我猜出来她要干什么,同时觉得有意思了。
提线木偶,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还有这么玩儿的。
将一切准备停当,庄宁终于站起身来。
只见她拧巴着那个娃娃,我这才发现,那个娃娃眼睛上蒙着布,她将娃娃的眼睛和褚禾贴在一起,然后突然将布摘掉。
李天地告诉我,先贴上,再摘掉布,为的就是防止那个娃娃看到我们,这会儿娃娃看到了,就相当于褚禾看到了,就算轮回转世,也会记着我们。
而随着庄宁将那个木偶缓缓地拎起来——她的速度很慢,一只手捏着娃娃的头,一只手捏着后腰,让那个娃娃坐起来。
我突然心跳加快,就看到褚禾也坐了起来。
他全身的关节已经硬了,这会儿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庄宁回头看我们,耸耸肩膀,一脸稀松平常,对这活儿已经不看在眼里。
“可以走了,说吧,想去哪儿。”
“去他死的地方。”
庄宁点头,对着那娃娃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这时候就看到娃娃先动了,不是被庄宁控制,而是自己动了,身子在半空中好像站起来了。
其实都不用看这娃娃的动作,只要看褚禾就行。
“稍等啊!先转两圈儿!”
庄宁拎着娃娃在前面走,褚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