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地后来给我形容他这一行——不管在什么地方、用什么东西,你都得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他算是一次次让我看到了他是怎么把这一点身体力行下去的,光是看着他捏着那块布,我都感觉他勇气可嘉。
关键是,刚才是打在我身上。
我微笑不出来,看着李天地。
“非要这样吗?”
李天地叼着烟斜眼看着我,“没辙啊,刚才我看了一圈儿,狗屁能用上的东西都没有,要么这个凑合凑合,要么就放屁着凉了。”
我以为道理像是李天地以前说的,人怕脏东西,“脏东西”也怕脏东西。
但是没想到,他给了我另外一种解释。
选择这东西倒不是因为脏,而是,女人的经期,与月亮的潮汐有关,而月亮其实对灵体的影响很大,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修炼的人会选择在月圆之夜,包括很多动物修炼成精,也会拜月。
据说,上半个月和下半个月,就是满月和残月的时候,人的身体状况、呼吸乃至性格都会产生改变。
刚才李天地看到这会儿是残月,月亮会吸收这些东西的精气,同时,女人的内裤也会对好兄弟的气场产生影响,才灵机一动,用这东西对付她。
而且……
抽了我一顿之后,李天地用那块布在我背后抹了半天,好像将什么东西兜到了那块布里,卷一卷叠一叠,就塞进裤兜里了。
你是真不怕人家抓住了打死你啊。
李天地说这东西还在里面,先带回去,将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斜睨着李天地,不知道他这回是要把人家烧成灰还是磨成粉。
不过,这会儿我再照镜子的时候,背后那东西已经没有了,经过刚才吓了这么一下,人也疲了,彻底松了下来,跟着李天地继续往前走。
这会儿都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没什么人,我也想开了,大不了等会儿我找个地方躲着,让李天地去打车——我这身穿着打扮跟他一起拦车,估计没人敢停,到时候呲溜一下钻车上,丢人也就是这最后一把,就可以回家了。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
李天地刚说完,我就摇头。
“我家回不去!”
对了,来了就给他折腾他这边的事儿,我家的事儿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事儿当时是挺波折,但是说出来就一句。
“褚秤的弟弟,死在我们家了。”
李天地一愣,“你干的?”
“我呸!”我一口啐过去,“他自己死过来的!”
我把情况跟李天地说了一下,我看他身上没有外伤,感觉是嘎嘣一下过去的。
“肯定是那种东西干的。”
路灯的光照在李天地脸上,半明半暗,我就看到李天地的脸色一下变了。
“你碰到他了么?”
我仔细想了一下,用菜刀去捅了他一下之后,我真是壮着胆子碰了一下,确定这人是硬了。
我点点头。
李天地的脸色更难看了,焦急地环顾四周。
他突然就转身跑了。
我特么以为他是要甩了我,立马撒腿就追,拖鞋好悬没让我跑飞了。
只见李天地正在街边四处找,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个白事铺子,李天地这会儿哐哐地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李天地直接把窗户敲碎了,翻身爬了进去,一会儿将东西顺着窗户扔了出来。
一沓纸钱,还有一个纸人。
李天地抄起纸钱,努嘴让我扛着纸人。
我想拒绝,李天地一个眼神儿过来,我乖乖扛起了纸人。
我们俩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李天地在地上画了个圈儿,让我站进去,一边烧纸一边念叨。
“过往的兄弟,过来领钱了……”
我特么不是傻X,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念叨的时候就感觉喉咙发紧。
他让我就在圈里面烧,黄纸烧起来的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睛,朦胧中,就感觉有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往我这边靠拢。
有些纸灰飞出去,李天地立马给呼扇回来,一点儿都不让往外面飞。
他不说,我也知道什么意思。
烧纸,你烧过吧?
都讲究是给先人送钱的时候,要留一些在圈儿外面,给路过的好兄弟都雨露均沾一下。
李天地这个烧法,这是让我先把人家喊过来,但是又不给人家。
夺笋啊。
李天地盯着四周,脸上越来越难看,我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等会儿,不管什么东西拽你,千万不能出来!”
卧槽。
这会儿我本来穿的就少,身上直哆嗦,被火烤着,前心算是暖和一点儿,他说完这话,我觉得后背都麻了。
但是还没来得及让我细琢磨,背后突然有人摸了我的后腰一把。
我下意识猛地转过头去,差点儿和一个东西贴了个脸对脸。
这特么是个男人,脸色铁灰发青,身上穿着一件上个世纪的蓝工作服,脸瘦得腮帮子都凹下去了,颧骨高耸,眼睛也抠了进去,一双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儿,全是白眼仁,正对着我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的手这会儿就在我背后摸索着,好像是个瞎子,正在用手找我人在哪儿。
李天地告诉我,只要我还在这个圈儿里,他们能感觉到我的阳气,但是摸不到。
我一看自己的脚后跟还在外面,连忙往圈儿里撤了一点。
这东西的手好像伸不进来。
“怎么样?来了么?”
我因为这些东西是李天地引过来的,就想骂他。
李天地摇头。
“这是房子里的那些东西,今天晚上,白玩了。”
李天地告诉我,因为我今天晚上碰到了那个死人,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气,刚才在那房子里,那些东西不是要找房子吗?因为我没把牌位拿出来,有些东西可能已经抢到了房子,但是剩下的那些就没地方去了。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