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那些好东西，李天地就站在离我大概一米多远的地方，我看到几个东西也贴着他站着，但是李天地和那东西互相都感觉不到对方。
李天地说的没错儿，我是个相当特别的存在，比他这个阴间的人还要阴间。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李天地让我先把黄纸放在地上。
“稍微让一让……”
李天地这话是对我说的，但是在我眼里，他旁边都是好兄弟，那感觉就好像是他让他们让一让，还有点儿滑稽。
他将纸人递给我，放进了圈子里面。
这圈儿本来就不大，纸人进来，我就快出去了，刚挪动一下，就感觉屁股上好像被人抓了一把，死死攥了一下，疼得我浑身都拧巴了。
没办法，我和这纸人几乎脸贴脸，我恨不得盘在它身上。
“哎，对，就这样！”李天地居然还在外面指挥，“过一口阳气给它。”
过一口阳气……我仔细思考着有可能的方式。
那就一种了。
面前这纸人那张脸是惨白惨白的，脸上还有两坨红脸蛋，嘴唇红得像刚吃完死孩子，那眼睛好像在盯着我，似乎是在笑。
我硬着头皮咬着牙，将脸迎了过去，和它贴上了嘴。
“过完气，马上就往外跑！立刻，马上！明白么！”
我余光看到李天地在旁边已经做出了跑的架势，我一点头，对着这东西的嘴猛地喘了口气，然后……
我是准备撒丫子就跑的，但是特么在我给它吹完了气的瞬间，这东西突然就冲着我贴了上来！
我没动！
是它自己过来的，而且两只手已经抱住了我！
虽然是纸人，可那一下我感觉到的是有个人在抱着我！
“跑啊！”
我想说它不让，可这东西的嘴就和我贴在一起，我刚才脑袋试着往后挪，一下都没躲开！
这纸人的手也在抓着我的腰，身子几乎要盘到我身上来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错觉，我觉得它的腿都在盘着我的小腿！
就在被这东西黏得挣脱不开的时候，李天地应该也是看到了我这边的情况，突然脱掉鞋，鞋底子对着这东西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跑！”
我前脚刚出来，感觉李天地后脚就用脚把地上的圈儿抹开了一块儿，打开了一个口！
当时我正在往外面跑，呼啦一下，就感觉一阵凉意从我身上穿过去，直奔里面就去了！
有种从人群中逆流闯过去的感觉！
李天地都没跟上来，我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一秒都不想跟这些东西搅合在一起。
此时，背后响起了哧啦撕纸的声音，我下意识回过头去，就看到那些好兄弟已经冲进了圈儿里。
围在最里面那层，正在撕扯着那个纸人，嘴对着它就咬。
纸人的手伸向半空，好像在挣扎着，脑袋居然转过来，跟我对了个眼神儿！
只是马上就被扯碎了。
那些好兄弟将纸人扯得四分五裂，一块一块往嘴里送，狼吞虎咽地吞着。
还有几个根本都没能挤进去，在外面争抢着纸钱。
见过鬼打架么？我这次算是长见识了。
一个女鬼扑向一个老鬼，大口大口地啃着他的肩膀，吞下去的时候，喉咙还咕隆一下，脸上笑得越来越狰狞，那老鬼肩膀上硬生生被扯掉了一块，不是皮肉被啃掉，是整个肩膀都少了一块，一股阴气就在往外面冲，好像破了的气球！
然而，看了一阵，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儿。
草。
李天地没了！
这会儿大部分脏东西都在那个圈儿附近，我已经跑出来了一点儿，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但是李天地不见人影，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绕了一圈儿。
在一群抢钱的鬼中间，我看到了李天地。
地上的纸钱已经完全烧光了，只剩下一堆纸灰。
一个小孩儿，正在抓着纸灰就往嘴里送，孩子太小，看起来动作还不是很利索，摸得满脸都是，时不时还裂开嘴嘿嘿笑了一下。
而李天地就蹲在他旁边，也抓着把纸灰往嘴里送。
他特么可是人啊！
那纸灰糊在脸上，脸都花了，他还抓着一把一把往嘴里送，半只手都快塞进嘴里。
一边吃，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脸时不时抽了一下，一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挑，不是在笑，像在哆嗦一样。
我……想跑。
看着李天地这样，比特么看那些脏东西在开饭还要吓人。
但是，这会儿想不了那么多，我怒骂一声，冲过去拽着李天地的领子，他蹲在地上，被我这么一下直接拖倒了。
我拖着他直接跑出去十几米。
这会儿心里没什么感觉，就是无助。
天还没亮，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远远地，还能看见那个圈儿里面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还在动。
而李天地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往上看，嘴还在不停地动着，手抓着空气往嘴里送，嘴周围一片都是黑色的灰。
孩子算是要不了了。
我这会儿真特么想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拽着李天地好歹是来到了墙边把他放下，我就在李天地的腰包里到处翻。
翻出来几个小盒子，圆的，像女孩儿用剩下的唇膏盒，打开看了一下，有红的有黄的，我不认识是什么东西，但是记得以前有时候李天地把这东西擦在脑门儿上说能辟邪，有些擦完了是能引鬼，我心说别特么适得其反了，扔回去了，不敢用。
还有个牛皮包着的小包，打开之后里面有针，还有几根钉子，后来他告诉我，那玩意儿实打实的是棺材钉，我本来还想，之前在第一个房子里的时候，他让那东西上身之后，是我用锥子扎他的眉心，扎出血了，他才缓了过来。
不过这钉子上有锈，别再把他扎成白大夫，破伤风了就完犊子了，不过幸好我没用，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