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真特么是救命的,我爱我的右手。
不过,男人就没这么幸运,他为数不多的头发让我薅得寥寥无几,人也被我拽趴下了,摔得相当乱七八糟,原本扭变形的脚腕都给他扭回正确方向了。
我趴在他身上的时候,手里感觉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手心里攥着半块头皮。
这会儿都不用李天地指挥,我右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将他死死地卡在地上。
“说!你他妈叫啥!”
刚才撞了这么一下,男人脖子上的裂口更深了,仅剩一丝皮肉相连,被我攥在手里,摇摇欲坠。
这鬼也太一次性了,我都不敢松手,估计一松手,他就分两半儿了。
这男人冲着我只是嘿嘿笑着,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哦,大哥可能是被我掐得说不出话来。
李天地这才抽出我脖子后面的东西,递给我,我一看。
草泥马。
这狗东西是怕我不死?他给我脖子后面插的是一把大菜刀!我心里一阵后怕,刚才追过来的时候,稍有差池,我和这男人就一个造型了。
这会儿没工夫和李天地计较,我接过菜刀非常顺手地举起来,对准男人的脑袋,保持着三十公分的距离。
“说不说?”
只要他敢说个“不”字,手起刀落,那就是大西瓜开瓢。
“他知道我叫什么也没用,他死定了,就是你,”这男人一边笑,嘴里一边往外冒出血沫,都吐泡泡了,“黎河,你再跟他混在一起,就是我这个下场!”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回过头去看着李天地。
李天地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这会儿急得汗都下来了,我不知道他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右手突然空了,男人腾地一下跳起来,直奔李天地就去,这回他的脑袋彻底掉下来了,甩到了后背上,一点儿筋连着脑袋,好像后背挂了个皮球。
同时我就看到男人的腔子里冒出一股黑气,他弯下腰,那股黑气就对准了李天地。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本能地挥起了大菜刀,对着男人的腔子就是一刀!
刀身直接嵌在了男人的腔子里,拔都拔不出来,那黑气却是顺着菜刀往上游走,好像一条蛇一样,飞快地顺着我的右手缠了上来,一下钻进了我的胳膊里!
我使劲儿甩手,并没有用,眼看着男人胸腔里所有黑气都钻了进来,他的身子也跟着消失了。
天台上空荡荡的,只有我和李天地的喘气声,见我不动,李天地也知道那东西没了。
“跑了?”李天地有点儿颓丧,他的头发都散了,披在脸颊两边,打湿的头发微卷,随着呼吸一下下动着。
这让我感觉他还是个活人。
我这会儿只顾着大喘粗气,脑袋里太多的事儿需要消化,冲着李天地伸出了右边的胳膊。
“在这儿呢。”
李天地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攥着我的手腕,将我的胳膊翻过去。
这时我才看到,手臂中间那条血管已经变成黑的,还在快速地抖动,尼玛好像心电图一样。
但我现在不太关心这事儿,伸出这条胳膊是给李天地解闷儿的,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男人的那句话。
再和李天地混,我就是他那个下场。
我觉得男人对我并没有敌意,这话听起来,一半儿是在警告我,一半儿,还有点儿幽怨。
“他进去了?”李天地正在盘我那条胳膊,低声问着,同时,手从兜里摸出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往我胳膊上抹。
一时间我就感觉钻心的疼。
他抹在我胳膊上的是一种暗红色的土,被他搓了几下之后,变成了黑色。
李天地的脸色立刻变得有点儿难看。
“这是道观墙上刮下来的土……”李天地的声音有点儿哆嗦,倒不是害怕,可能是累软了,他颓然地叹了一声,“你放心,这事儿我想办法肯定给你解决了。”
后来他给我解释过,道观的阳气重,阴气少。
有种说法,烧多少香,招多少鬼,说的是寺院,因为佛法讲究普度众生,是人是鬼都不会拒之门外,道观则不同,阴阳两道泾渭分明。
所以用这道观墙上的土,就能判断有没有脏东西。
李天地放下我的胳膊,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知道他是想问那男人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我也以同样的目光回视着他,四目相对,谁都不给谁留退路的那种。
“他就是说,咱俩都得死。”
“哦。”
哦?我直接一脚把李天地踹翻了。
“你他妈太淡定了吧?你知道你要死无所谓,你别拉上我!”
李天地都懒得坐起来,一只手微微把上身撑起来,看着我就笑了。
“没事儿,我先死了,我的钱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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