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在我耳边,好像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来的!
战栗的感觉从大脑里面瞬间扩散,我顿时感觉浑身发麻,就跟触电一样。
要水是吧?要水是吧!我破口大骂,拳头还在砸着,可是这一下却扑了个空。
洗手间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大喘粗气的声音。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我到了你家楼下了,”李天地的声音镇定得相当没有人情味儿,稀松平常道:“下来吧。”
我心中余怒未消,抓着手机的手还在哆嗦,欢快地回了一声,“好嘞!”
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身上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眶和脑门儿发黑,我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从墙边抄起马桶搋子就下楼——刚才没打过瘾,这会儿便宜李天地了。
刚打开单元门,我就看到李天地在门口抽烟。
“你来,”我笑眯眯地对他招招手,“咱俩好好聊聊!”
李天地晃里晃荡地过来,还没到门口就被我一把拽进单元门,堵在楼梯下面的角落,兜头盖脸就是一顿马桶搋子。
“你特么知道那东西会跟我回来是不是?你妈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被我抡了一顿,李天地居然笑了,爬起来摆摆手。
“别生气、别生气!”李天地捋着我的心口,“先上车,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见我还是一脸怒气未消,李天地咬咬牙,“这事儿现在这就算是成了,你是功臣,我再给你加一万!”
一万块钱本来稍稍平复了我的心情,但是一看到那辆车,我想把马桶搋子捡回来,再给李天地来一顿。
“你这是想送我去哪儿?”
我指着面前的车,谁知道李天地特么从哪儿居然搞来了一辆拉棺材的灵车来接我!
正要继续骂人,李天地突然将我往旁边拽了两米,指着天边的朝阳,“别让太阳照到你,你现在是决定成败的大宝贝!”
“什么意思?”
“那东西现在就在你身上,只要带到大姐家,就算成功!”
我听完后背发凉。
李天地还不罢休,居然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空的骨灰盒,让我一路念叨大姐和她老公的名字,说是那东西肯定对大姐和她老公怀恨在心,我念叨他们俩的名字,这东西肯定会跟上来,说完他居然还很诚恳地嘱咐我一句,“这事儿办到这一步不容易,要是让他走丢了可就不好了!”
“滚你大爷的!”
这回我说什么都不干,这也太晦气了!
“不行,”李天地嬉皮笑脸地勾着我的肩膀,“这事儿,除了你,别人还真干不了!你太让我惊喜了!走,上车我慢慢跟你说。”
我坐在副驾上,李天地开车,时不时还叮嘱我念叨名字别停,见我嘴皮子一直动着,他才说了起来。
“你啊,太让我惊喜了!”他又激动地重复了一句,“我知道你这人体质有点儿阴,就是想试试那玩意儿能不能跟你回来,没想到还真成了!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我听完这才知道,在这短短两三天时间里,李天地没少算计我。
在春溪路上,他故意推了我一把,就是想吓我一下,想看看我受到惊吓、魂魄不稳的时候,能不能碰到脏东西,由此判断我适不适合当帮手。但他没想到我那么快就跟脏东西对上信号了,还能摸到手,一般人充其量只是打几个喷嚏或者感觉浑身凉一下。
至于香灰,刚才也说了,就是因为那玩意儿,我才看到那些东西,包括,这东西被我引到家里来,也和这香灰有关。
而昨天晚上,他已经料定那东西肯定会来找我,因为是我把他脑门儿扎破,把那东西赶出去的。
“我就是对你有信心!”嘴上好像是在夸我,但怎么听都觉得李天地在绕弯夸他自己,只见他一拍大腿,“看来我看人的眼光没错儿,你太适合干这行了!我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这么容易招上那些玩意儿的,百里挑一啊!”
“那我也不干!”
李天地停车,指指车门,又指指我怀里的骨灰盒。
“要钱还是要那些东西跟着你,你挑一个。”
我觉得……
“你特么……”我咬着牙一字一顿,缓缓向李天地靠过去,手攥住了他的领子,一点一点向上提着,眼看李天地的脖子被勒紧了,他的脸变得越来越红,脸上的笑意却越甚。
他越是这样,我越来气。
李天地是故意挖了这一路的坑,推着我往下跳,而且跳上去了还不让我上来!
“你想整死我,”我咬牙切齿,“看看咱俩谁先死!”
我想问问李天地,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干中介么?老子上大学的时候也算半个根正苗红的学霸,要不是动手把人打了个故意伤害,我也不会在这儿跟他扯这个哩格儿楞,所以千万别招惹那些看着老实的人,你不知道他那些表面上的好脾气,是不是为了掩盖什么兽性。
只见李天地涨红的脸开始发白,嘴唇发紫,他脸上的笑意饶是不改,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三个字。
“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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