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的时候我看过大姐户口本上的住址,闲聊时又问了她现在住哪儿,地址能对得上,我就根据户口本上的地址,带着李天地过去了。
大早上八点,我刚要敲大姐家的门,正好她开门出来,背着包急匆匆的样子。
“哎?”大姐看到我一愣,随即眼神有点儿戒备,“你不是中介么?你来干嘛?”
我还没说话,见到大姐戒备地看着李天地,我一回头看他,立马有点儿嫌弃。
只见李天地正在用一种暧昧的、甚至说色眯眯也不过分的眼神儿盯着大姐,我心说你可真是不挑食!
把大姐上三路下三路端详片刻,李天地的眼神儿才稍微正经了一点儿。
“跟你聊聊呗!”李天地大大咧咧直接往房间里走。
大姐一听就急了,伸手要去拽李天地,一把没拦住,连忙追了进去,“你们要干嘛?出去!我急着上班呢!”
“你上班儿的话,”李天地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懒洋洋地斜靠着门,努嘴指了指里面,挤眉弄眼地坏笑:“你老公怎么办?”
大姐想去把李天地拽出来,李天地反而一把攥住了大姐的手。
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两秒,大姐的脸居然还有点儿红。
李天地这才笑着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
“别去上班了,”李天地的笑容有点儿死皮赖脸,“聊聊呗!”
我盯着李天地,突然觉得他像个球,涂满了油,滑溜溜的球——他做事的方式处处透着奇怪,但是又让人拿不稳、捏不住,最后反而会被他控制。
此时这大姐满脸纠结,可看着李天地居然坐在茶几前,翘着二郎腿,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样子。
“我是来跟你聊聊你家那位的事儿!”
“你认识我老公?”
“不是你老公,是你‘那位’,”李天地笑得意味深长,“不算认识,但是见过。”
大姐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屁股着火似的窜起来一把关上她老公的房门。
“你是他家的人?又想勒索我?”大姐压低了声音,强忍怒意,“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
本来我还觉得云里雾里,但是听到大姐这几句话,加上李天地那个暧昧不明的笑容,我一下开窍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家里没有任何孩子的东西,也没有夫妻俩的合照,两个卧室门对着,里面都是单人床,显然,大姐和老公是分房睡的。
她老公瘫在床上,远远就能闻到房间里的酸臭味,看来大姐对他照顾得也不是很精心。
而大姐身份证年纪是四十多岁,但是保养得好,看着也就三十多,打扮得也挺潮,不像个拖着残疾老公的老婆。
总而言之,这俩人实在不像夫妻。
加上李天地提点了一句“那位”,所有信息就都对上了。
大姐外面有人,难怪李天地说了句“见过”,那人应该就是昨天上了李天地身的那位,他对沙发下面的焦痕很有执念,八成就是在那儿被烧死的。
“事儿应该是你和你老公合伙干的,”李天地笑眯眯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努嘴指了指大姐老公的房门,轻声道:“你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你对他都没感情了,怎么可能还拖着这个病秧子!”
大姐的脸都白了,估计当初警察都没说出这些事儿,没想到今天让李天地刨了根儿了。
“不过我猜是意外,看你们两口子也不像敢杀人灭口的,是不是你老公叫他到家里谈判,或者你和你那位在家春宵一度的时候,被你老公抓包了?然后,你老公本来就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真把人给烧着了,但是没死,你们还不敢弄死他,也不敢把人放回去,就把他关在冰箱里,后来被冻死了。”
说到这儿,李天地还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得意。
“我猜的对么?”
我听到这儿恍然大悟,李天地说,原来,他说他想的和我想的有一点不一样,就在这点。
我觉得人是死在外面的,他觉得是在冰箱里,想了想第一个姑娘和李天地昨天浑身扭曲的样子,我认同他的说法。
大姐拧了半天的眉毛这时颓丧地舒展开来,看样子是认命了,抿着嘴唇耷拉着脑袋,“你想要多少钱?”
“挺多,”李天地一本正经地说,“我贼缺钱!不过吧,我得让你把这钱给的名正言顺,心里还舒舒服服的。”
李天地说完就往大姐老公的卧房走。
我紧随其后,刚进门就后悔了,但是大姐堵在门口,我也出不去,只能别开视线不去看她老公。
只见这人躺在床上,全身都是大酱色的硬皮,五官扭曲变形,喘气的时候,喉咙里的动静像拉风箱。
李天地一看到她老公,居然得意地一拍手,“我就知道,跟那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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