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胜……是不是很危险?”见陈医生摇头,宁兰香有些紧张。
吴跃盛见陈医生表情严肃,以为自己儿子已经凶多吉少了,赶紧过去握住陈医生的手,使劲地摇着:“陈医生,你如果救活我儿子,就是我老吴家的救命恩人!”
“吴段长,宁兰香同志,小吴没有生命危险。”陈医生抹了把额头上道: “小吴的右手虎口被竹叶青蛇咬伤,右臂肌肉已经大面积坏死,可能要截肢。”
吴长胜被竹叶青蛇咬中右手虎口,幸好他自己会点急救常识,买通冯雪及时帮他吸出大部分毒血,又用布条扎住胳膊,阻止毒液蔓延至心脏,使他逃过一劫。
可冯雪对伤口近端实施捆扎的时候,由于布条扎的太紧。
加之在路上搬运的时间有点长,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现在已经造成手臂肌肉局部淤血,缺血,坏死,使伤口大面积溃烂不能收口。
以目前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水平,无法对吴长胜溃烂的右臂去腐生肌。
因此,陈医生特意出来跟吴跃盛和宁兰香老两口商量,要想保住吴长胜性命,那就只能截掉他的右肢!
“陈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家长胜,他还年轻,不能截肢啊!”宁兰香痛哭流涕地抱着陈医生,求他救活自己的儿子。
儿子年纪轻轻,就要截掉一条胳膊,变成一个残疾人。
吴跃盛也很难受,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他取下眼镜,用衣袖擦了把眼角的泪水,看向陈医生道:“陈医生,能不能再观察几天,尽量保住孩子的胳膊!”
“吴段长,我实话跟你说吧,小吴如果不截掉胳膊,他活不过今晚!”
平时不苟言笑的吴副段长,今天为了儿子,居然当众流下了眼泪。
陈医生和护士长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们也想得到吴副段长的人情,可是吴长胜被天下最毒的竹叶青蛇咬伤,在这个没有蛇毒血清的年代,他能活下来都是命大了。
还想保住胳膊,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着护士长那副焦急的表情,听到陈医生这番严肃的话语,吴跃盛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他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艰难地取下上衣口袋的钢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对陈医生和护士长挥了挥手,“你们去给长胜动手术吧。”
“是!吴段长!”
病人危在旦夕,抢救工作就是跟时间赛跑!
陈医生和护士长两人见吴跃盛终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两人赶紧进入急救室,开始对吴长胜做截肢手术。
“我不同意!长胜还没娶媳妇,我还没有抱上金孙孙呢!他不能没有胳膊啊……”
宁兰香见吴跃盛竟然同意医生锯掉儿子一条胳膊!
她瞬间血压上升,只觉自己的脑袋 “嗡”地一声,一阵天旋地转,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幸亏冯雪眼尖手快,从身后一把抱着她:“伯母,你没事吧?”
良久,宁兰香终于悠悠醒了过来,当看清楚扶自己的人是冯雪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你个贱皮子!竟然敢在山上勾引长胜!害我儿子被毒蛇咬伤!我打死你!打死你!”
“伯母,你儿子被蛇咬伤,不关我的事啊……哎哟,好疼,求求你别扯头发……”
头发被人揪住,冯雪痛得眼泪汪汪,双手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喊哎哟。
“老娘不仅要揪你头发,还要打你耳光呢!”宁兰香一手揪着冯雪的头发,另一只手不停的扇耳光,嘴里骂骂咧咧:“我打死你个贱皮子!害我家长胜少了一条胳膊,老娘今儿个就剁了你的胳膊,给我儿子接上!”
宁兰香打累了,一把将冯雪推入传达室,气喘吁吁的冲入医院大食堂,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把菜刀。
然后又气势汹汹地回到传达室,右手高高地扬起菜刀,那样子好像真的要剁掉冯雪的胳膊似的。
“伯母,别冲动,你千万别冲动!你就是剁掉我这胳膊,也接不上你儿子的肩膀啊……”
冯雪欲哭无泪,自己真是蠢得要死!
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给梁伟民这个小白脸送劳什子烤红薯!
被梁伟民羞辱了一顿不说,还遇上了吴长胜这个倒霉催的!
现在好了,被宁兰香这个老不死的赖上了,要赔给吴长胜一条胳膊,这可怎么办啊?
“兰香!你在干嘛呢?给我住手!”
就在冯雪缩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吴跃盛及时出现了。
他用力一把拉开宁兰香,皱眉训斥道:“冯知青冒着生命危险帮长胜吸出蛇毒,又连夜把人送往医院,你不感谢冯知青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她,真是太不像话了!”
“吴跃盛!儿子差点被这个胖墩儿害死了!你居然还帮她说话,老娘跟你没完……”
宁兰香也怒了,正要开口对吴跃盛使出狮吼功的时候。
抬头见这老滑头使劲朝自己眨眼睛。
宁兰香秒懂,知道这老家伙一肚子坏水,对人满脸堆笑的时候,就开始算计人了。
“哼,看在我儿子正在动手术的面上,姑且先放你一马。”
于是哼了一声,对冯雪放了一句狠话,转身退出门外。
吴跃盛待老婆子退出房间,迅速关上房门,然后掏出一块蓝色格子手帕,轻轻擦拭冯雪脸上的泪水。
“冯姑娘,请你把今天所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好吗?”
“吴段长!吴大哥被蛇咬伤,真的跟我没有关系,都怪小木屋那只黑毛猴子……”
冯雪哽咽着点了点头。
于是就将自己在小桥遇见吴长胜开始,一直讲到吴长胜路过小木屋,被黑毛猴子扔出的小青蛇咬伤右手虎口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吴跃盛述说了一遍。
当然,冯雪把自己撺掇吴长胜抓捕小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