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没有结果，王珂悻悻地与同学们分手。
但由于这次争论，王珂也有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因为他的这篇处女作，让倪清泉和杜冬梅形成了高度一致，特别是冯利军团长对王珂短篇小说的认可，彼此都特别地有成就感，也留下了好感。
两人约定，去铁路局工务段的勤工俭学，一起往返。
这是王珂特别乐于见到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十四名同学都聚集在工务段的大门口。搞笑的是，每个人除了拎着自己的中午饭，还拎着一个小凳子。
王珂先跑到工务段的办公室，找到那位小吴哥哥。
然后才带着同学们穿过车库，来到后面巨大的水泥坪那排开放式工棚下。
看着堆积如山的异型螺丝，这才发现有的带螺母，有的什么也没有。但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黄锈斑斑。
办公室小吴很快把仓库的一位负责同志找了来，又送来了五六个铁皮桶、脸盆和一些橡皮纱手套。此外还送来了上百条麻袋，当然还有几桶汽油和防锈机油，还有配套的螺母等。
安排妥当之后，小吴哥哥和仓库的人就离开了。
王珂仔细地看了看，和陈丽商量了一下，按现在的环节，要分成三个小组。
首先是分拣组，因为有的异型螺丝是能拧得动的，可以直接送去浸除锈机油；而拧不动就需要先除锈，再浸防锈机油。这个分拣小组，至少需要三个人。
其次是除锈组，要把那些拧不动的螺丝放在汽油里浸泡一下，然后再拧，能拧得动再送去浸除锈机油。这个小组是最伤手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五个男生全部干这个事。
第三个小组，是浸除锈机油的小组，把那些已经除锈和锈较少的异型螺丝，用机油浸完后，还要把螺母拧上，晾干，等待装入麻包。60对一个麻包，装好后，最后进入仓库。
这活简单吧，三分钱一对，就看你怎么干了？
最后，呈三角形排开，十四个同学这样分工。
颜丽带着杨共青和王玉萍在前边分拣，王珂带着四名男生负责用汽油除锈，陈丽带着剩下的“话唠”杨共选、管秀琴、杜冬梅、张丽、毛娅负责浸防锈机油。
前面的活最脏，因为要拧，不一会，几个人的手套全是黄锈，而且手也拧得生疼。
后面的活更脏，王珂她们找来一块塑料布铺在地上。但很快，每个人的鞋子上全是机油。最重要的这些螺丝和螺母浸完防锈机油后要晾干，还需要检查是否能顺利拧到底，然后才向麻袋里装。
很快塑料布就浸满了油，开始向四周浸润。同学们开始在油里作业。
这一次的活，几乎完全不用体力，毛娅和张丽都能干，杜冬梅也出现少有的活力，只有一个人有些嘟嘟囔囔，那就是“话唠”杨共选。
“地瓜干，我俩换一换。这活太脏了。活干完，我的这双鞋也得扔了。”
王珂一看，这才发现，今天来干活的除了她穿了一双带袢的布鞋外。绝大多数同学都穿得是球鞋，当时也叫力士鞋，也就是今天的解放鞋。布鞋被油一浸，肯定连袜子都浸透了。
“选姐，你不用和我换，这汽油太伤手，你和杨共青换吧。”
王珂这边分配完，杨共青就过来了。“话唠”杨共选一看，心里说不上来的生气，跺跺脚就走过去了。
杨共青她们这组的活，一定是先拧，拧得动的直接交给陈丽这边浸防锈油，拧不动的交给王珂他们。
“话唠”杨共选一看，那边分拣的，确实比这边要干净得多。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拧了几个，就觉得手痛，立刻又是牢骚满腹。拿起螺丝也不拧，看看锈少的，就向后面扔，锈多的就扔到王珂这边来。
这一扔就是扔出事来了。“扑通”一声，一颗螺丝就扔到了后面的机油盆里，一下砸在毛娅的手上，这还不说，溅起的机油立刻在几个人身上洒下斑斑点点。
毛娅“吸溜”几下，眼睛里还是忍不住泪水滚落下来，既有疼也有委屈。
王珂一看，立刻站起身。“选姐，你不能这样啊！”
“话唠”杨共选一看，自知理亏，“对不起哦，我也不是故意的，脱手了。”
“选姐，我们慢一点没有关系，千万不能出事故。”
王珂这样一说，“话唠”杨共选脸上挂不住了，好赖她也是姐，自己的鞋子被油浸成这样，还像小二一样被人说，这和寄人篱下也没什么差别。
于是，她就说：“地瓜干，你找得这是啥活？这么脏，还这么费手。你看看，这才干了多一会，我们身上、手上、脸上还像个学生样吗？”
她说得没错，这些活，比起第一人民医院的活，要轻松得多，但就是脏。
“选姐，那你说怎么办？”
“让他们加钱，每人给我们配一双胶鞋。”
杜冬梅也是被刚才溅得一头一脸，现在一看“话唠”杨共选一点悔意也没有，还给王珂出难题，立刻接上话茬：“共选，三分钱一对，你还嫌钱少啊，要不你找你男朋友，给我们找些轻松活来干啊。”
一物降一物，杨共选向杜冬梅瞅瞅，没敢吱声，她是不愿意得罪杜冬梅的。
“算了，算了，我们继续干吧。毛娅，你看看手有没有事？要不，你去帮助装麻袋吧。”陈丽作为负责的，当然要护着一点年龄最小的毛娅了。
但是她一说，“话唠”杨共选“腾”一下站起来，一脚把小板凳踢到一边去了。
“什么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有完没完？姑奶奶不干了。”
陈丽一听，这是吃杮子找软的捏，气得也是“刷”一下站起来。“杨共选，我尊你是学姐，你在这里年龄最大，你妹妹杨共青我们也是好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