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摔成这样了，还是不忘吃！
陈丽看着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王珂，噙着泪水笑了，把手上那块没有吃的烧饼递了过去。
王珂咬了一口，拍拍屁股，爬起来，用右手把身上的灰都拍打了一遍，顺着河堤走下去，小心翼翼地洗了洗手，这才回来。
接过那烧饼，咬了一口，和两位同学向回走。
生活就是这样，蜜柑加柠檬，酸得要死，甜得要命。
很快，学校的期终考试就要开始了，同学们都进入紧张的复习中。王珂连给陈丽补照生日照都一拖再拖，主要是小组内马永奎和杨共青的基础太差了，绝大多数的题目他们都不会，大家不得不放慢复习的节奏，这一照顾，就多多少少地影响了复习的进度。
但是不久发生的另一件事，却彻底让王珂抓狂。他们这个学习小组不得不停下脚步，去完成一个更为复杂的任务。
周六下午，几个同学来到河边的废油提纯实验室，门前的绿荫棚下，桌子和凳子上面，堆的都是衣服。以往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人影响或打扰。可是今天王珂一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大约五六个瓦工，在实验室的东侧，正在砌两个很大的炉子。而炉子上方，各有一口用钢板焊制的方锅。
两口方锅高低交错，各有十平米那么大，深度大给约七八十公分。
而且在上面这口锅的一侧，还有两根小钢轨，上面有一个锯开的油桶，焊着四个铁轮，用钢丝绳牵着，直通上方的一个绞盘。五位同学看了半天，立刻就明白了，装满油的油桶，肯定是从上面放下来，再倒在第一层的这个锅里，煮好了，再通过油槽，放到下一层的锅里。
可是，这到底是煮什么的呢？
就在大家猜测的时候，物理马老师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看五位同学，立刻乐了。“地瓜干同学，原来你们在这里，我还去你们班找你们，说你们已经放学了。现在好了，来，进屋我给你们开个会。”
陈丽首先是满脸的不高兴，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就要期终考试，啥兴趣小组也都停止了活动，这马老师是不懂还是故意捣乱？
王珂的断指虽然还没有好，但依然吊着绷带。
第一次走进物理马老师的实验室里，五位同学立刻被这里吸引住了，除了仪器仪表，就是各种试管烧杯酒精炉。
物理马老师，似乎很享受同学们稀奇的目光。
“同学们，你们现在就是我们实验小组的第二批同学，将来这个实验室，你们都可以来，在这里学到很多知识。”
“马老师，你说，要开什么会？我们现在期终考试复习很紧张的。”说话的是陈丽，她根本不在意什么第一批、第二批的。她知道所谓的第一批不就是钱晓红吗？马老师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让她去呢？
本来五位同学都约好的，除了每天下午放学以后在这里复习外，星期日就到发电厂的食堂集中复习。早知道，今天放学就不应该到这里来！
“咳咳，是这样的。”马老师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下，完全没有在意陈丽的话。事实上他也知道马上期终考试，但是这件事必须在暑假之前完成，否则学校一放假，想找人也找不到了。
“废油提纯实验，实验室的环节已经做完，我们取得了重大突破，这在全国都是第一次。”马老师首先强调了意义，接着说：“但是真正的提纯实验不是在实验室，而是要走向工业化运用。所以……”
马老师看着眼前的五位同学，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但王珂突然冒出一身冷汗，他想起门外刚刚在修的两口方锅和那个轨道。
“所以什么？”陈丽在五位同学里面最大胆。
“所以，我需要你们牺牲一个星期天和两天上课时间，帮助我完成这一项伟大的实践工程。”
啊！三天时间啊，在复习最关键的时刻，整整三天不能复习，这成绩肯定要受影响！
“马老师，你不会要我们帮你拉东西和烧东西吧？”王珂用手向屋外指指。
“哎呀，还是地瓜干同学聪明，不错，我已经联系好了，把我们市里五一饭店、四牌楼饭店、东关饭店、清江饭店的阴沟油全部收集起来。开始一次真正的提纯实验。”
马老师刚刚说完，张丽和杨共青一阵干呕。
注意，这就是地沟油。那个年代叫阴井油，或者是下水道油。就是要掀开饭店的下水道，把上面厚厚的黑色油腻刮下来，这里面多多少少会带了一些泔水，全拉回来，那酸臭味可想而知。
“马老师，我们五个人怎么能干完呢？”王珂知道，这件事恐怕不是马老师一个人的主意，肯定是经过班主任张老师，甚至是黄校长的同意。
“你们几个肯定不行，掏阴沟、拉油的事情不用你们管。”马老师说。
“那太好了！”张丽率先拍起手。
“你们几个人只负责帮助我烧火、提纯。我不放心其它的同学。”马老师这样一说，表面上是信任，实际上更恶心。
现在明白了，要架起火来，烧煮那些掏回来的阴沟秽物，会是什么气味啊？！
“就我们五个人吗？”王珂再问。
“不不，还有钱晓红，还有……”
“好！”陈丽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她的目标就是钱晓红。
“一共八个同学，四个人一口锅，最难烧的上面这口锅。明天下午先烧上面这口锅，后天上午再点燃下面这口锅。”马老师说道。
“马老师什么时候考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说话的马永奎问了一句。他在这个学习小组与杨共青是最吃力的那一对。刚刚有了进步，现在如果这一耽搁，别说进入班级前二十名了，进入前四十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