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吊死鬼”,王珂就会扯下来,然后恶狠狠地在地上碾一脚,把这种祸害树木的寄生虫碾得汤汁横流方才解恨。
王珂回到宿舍倒头便睡,同时睡觉的还有小潘叔叔。他今天是大夜班,晚上十一点上班,一直要上到翌日早晨八点。
两个人刚睡着没多会,支友来便回来了。他哼着小曲,端着洗脸盆在门口洗了脸,又用梳子把自己的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但是他还没有走的意思,他又在房间里擦皮鞋,一直把皮鞋刷得铮亮,还在那里哼着歌。
“你有完没完,我可是上大夜班。”小潘叔叔终于忍无可忍。
“完是早完了,只是现在还不想走,我吹会口琴再走。”他看了看被吵醒的王珂,满不在乎地说。
“滚!”小潘叔叔“忽”一下坐起来。
“怎么,你想打人啊?”支友来一下向后跳了几步。
“姓支的,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你敢?今天是周日,是法定假日。”一下沉默寡言的支友来,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和小潘叔叔叫起了板。
王珂也坐了起来,他只会站在小潘叔叔这边,不仅他是金克忠的师傅,也因为支友来今天真的很让人讨厌。
这个小潘叔叔连鞋也没有穿,光着脚跳下床,走到对面把支友来的铺盖卷一抱。
“你想干什么?”支友来一看小潘叔叔来真的,也有点害怕,连忙向门口退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潘叔叔一手抱着支友来的铺盖,接着另一只手拎起他床头的皮箱。几步走到门口,把支友来的东西向门外一扔,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小潘叔叔眉毛一拧,回过头来,对着王珂说:“睡觉!”
支友来在门口骂开了,并且还往门上跺了一脚。
“他在门口骂的啥?”小潘叔叔问王珂,王珂摇摇头,这种事,听清了也不能学。
“我知道了。”小潘叔叔索性再次起床,穿好了鞋,他走到支友来的床铺前,把下面的几双鞋,还有毛巾牙具、都装在支友来的洗脸盆里,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锁,扔了出去。
王珂这是第一次看见同宿舍的两位叔叔争斗起来,胜利的天平不用怀疑,小潘叔叔完全碾轧支友来,现在,无论怎样折腾,支友来再想回到这个宿舍恐怕有些难了。
这次小潘叔叔没有关门,指着支友来说:“滚,这个宿舍不欢迎你,如果再骂人,牙被打掉别怨我。”
王珂心里说不出的爽,坐在床上,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真是背气,王珂这一笑,正好让支友来看见了。斗不过姓潘的,搞你王珂还搞不过吗?他在门口指着王珂骂道:“你这个小杂种,你幸灾乐祸什么?你TM的想找死吗?”
王珂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是吃杮子拣软的捏,我又没得罪你。
“你骂谁?”王珂光脚跳下床,对着外面的支友来说。
“就骂你这个小杂种!你有家不回,躲到我们职工宿舍,你不是杂种谁是杂……”
话没说完,嘴角上就挨了王珂的重重一击。
王珂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如何冲出屋的,更没有想到自己下手也会这样快准狠。但有一条他吃准了,这支友来不敢和小潘叔叔斗,来欺侮自己,如果传出去,他和一个小孩子打架,肯定不占理。
“小杂种,小王八蛋,你敢动手打老子。”支友来猝不及防,不由得大怒。
而此时王珂,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他支友来骂自己的父母,他就敢拚命。他光着脚回到屋里,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别的称手东西,便把地上的石锁拎了起来,走到门前,对准支友来的搪瓷脸盆,狠狠地砸下去,“咔嚓”一声,洗脸盆被砸扁了。
支友来这脸丢大发了,他冲上来就想打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王珂。小潘叔叔走上前,一把把王珂拉到身后。
“姓支的,丢不丢人?你和一个小孩子打架,有种的冲我来。”
“他是小孩子?他都快有老子高了。”支友来气愤难平,不住地叫骂。
王珂乐了,“对,我不是小孩子,我的同学你都喊奶奶呢,老子也应该是你爷爷。对不对,孙子!”众人一听,越来越不像话。
但支友来却百口莫辩,愈发的恼羞成怒,“姓王的小杂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给我等着,想不想我现在就帮助你揭开谜底?”
王珂一听,立刻又要冲上去拼命,被被一把拽住。回头一看,老厂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老厂长姓沈,在厂里威望十分高。
“支友来,你在胡说什么?口无遮拦,你想过后果吗?”沈厂长喝住支友来,转头又对小潘叔叔说:“你把小王珂弄回去。”
这时候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隔壁屋的谢叔叔把支开来的被褥和箱子都搬到他们屋去了,硬把支友来也拖到屋里去了。
“明天中午我在木材公司门口等你,老子跟你没完。”临被拽进门时,支友来挣脱大家的手,探出半个身子对王珂吼道。
“睡觉!”小潘叔叔拉着王珂回屋,看看自己的脚,都是泥土。
“小潘叔叔,你等一下,我去打点水。”
王珂说完,挑衅似地拿着脸盆到外面打了一盆水端回来,倒了一半给小潘叔叔,自己留了一半开始洗脚。
还睡个屁啊,这一架很快半个厂子都知道了。有的人告诉沈厂长,“赶紧地告诉老年,支友来专门爱欺侮小孩子。”。
老年是王珂的爸爸,他叫王年富,厂里的人都爱叫姓名中间的一个字。
谁知道沈厂长摇摇头,这才叫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如果王珂的爸爸“老年”要是知道了,这场纠纷搞不好就要升级。
而此时的王珂一边洗脚一边在想,明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