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伴随着冉冉升起的冬日暖阳,花无期伸着懒腰走出了卧房。
今天是个好日子,昨晚鹤庆接他出狱的时候,告诉他。有位尊贵的姑娘,今天中午邀请他共进午餐。
一夜好睡的花无期,拍了拍身上的汉军军袄。腾起的灰尘告诉他,该去弄一身像样的,再不济也是干净一些的衣袄,才好去赴鹤庆姑娘请的午宴,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贾安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他的身前,禀告道:“大人,有位军侯要找您,正在前厅用茶。”花无期仰头看了看太阳,猜不出,军侯找他是为了什么:“知道了。”他这么对贾安说,说完径直走向了前厅。
与汉军军侯见面之后,跟随在侧的两名亲兵,便将手里的木箱摆在了他的面前。军侯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曲,原右军屯长前些日子被调回国了,我已经禀告过军司马,你被扶正了。”话毕,军侯瞧着他,哈哈大笑。
花无期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在笑原先自己的职务,只是凭空捏造出来的罢了。
两名亲兵等军侯说完,打开了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四套墨黑色军官军袄:“恭喜,花屯长。”两名亲兵齐声道贺,花无期也对着他们抱了抱拳。
“多谢军侯提拔!”花无期也不扭捏,一个屯长而已,自己还是能够干的好的。军侯收住了笑声,交代他下午去屯里报到,便带着亲兵回去了。
如今已经不是新手的花无期,自然知道。
按照汉军军制,两个屯的人马叫做一曲,管理这一个曲二百人的就是军侯,俸禄四百石。军侯嘴里的军司马,管理的是一部五个曲的汉军,共计一千人,俸禄一千石。再往上就是校尉,管理的是一个营两个部的汉军,共计二千人,俸禄二千石。
一个营的汉军,就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了。
贾安贾全,见送走了军侯的花无期走了回来,立即双双抱拳道:“恭喜大人。”
“好,把箱子抬进我的卧房。”花无期笑了笑,这么一下,他也不用再去买衣袄了。趁着离中午还有些时间,赶紧命人烧了盆热水,一通清洗过后,墨黑色军袄一套,真是仪表堂堂,好一个大汉屯长。
日头靠向正中时,鹤庆准时的来到了院门外。乍一见到,一身黑色汉军军袄的花无期,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被他的干净,硬朗,帅气的外表,震了一下,傻傻的盯着瞧了好一会。直到花无期叫她,她才俏脸红红的移开了目光。
二人很快出现在了扜泥城最高级的酒楼“福越楼”门前,然后被门前的王宫卫队士兵,带到了楼兰王国九公主的身前。这时的花无期才知道,请自己吃饭的不是鹤庆,而是眼前的这一位。这一位他也认识,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名字罢了。
九公主该是对今天的见面很是重视,打扮的非常隆重。就见他,精致立体而又白皙的五官之上,是一顶粉红色垂塔叠檐帽,串串晶亮的珍珠,犹如流苏般,沿着塔顶垂落在叠起的帽檐两侧,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晕。
粉红色的帽檐之下,一头如水银落地般柔顺亮丽的秀发,直达粉红色宫裙紧束的细细腰线之间,雪白细长的颈项间,被粉色宫装立领衬托的越发的粉嫩光泽。布满珍珠,闪闪发光的双排扣,紧紧锁出完美绝佳的娇柔身段。
长裙掩盖之下,那一双不大不小的粉色高底蛮靴若隐若现。她轻巧的移动了一下蛮靴,面对着花无期,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楼兰王国九公主,哈丝娜,多谢花勇士救命之恩。”
“都是熟人,没必要这么隆重的嘛。”花无期抱了抱拳还了礼,说道:“原来你是楼兰公主啊,哈丝娜?意思是...美丽的?”
“花勇士,真博学,翻译成汉文是这样的。”九公主哈丝娜对他露齿一笑,伸手请花无期入座。
“哪里,哪里,只是碰巧看过一本小说,小说上,是这么写的。”花无期将屁股挪进了座椅里,哈哈一笑:“让公主你,见笑啦。”
哈丝娜与鹤庆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小说?”
“嗯...杂文,对,是杂文,我把它叫做小说。”
三人闲聊了一阵子,酒楼的宴席准备好了,一股脑的摆满了一桌。楼兰王国好像是对羊肉情有独钟,花无期打眼一瞧,烤的,炒的,炖的等等,占满了半张桌子。
自从来到西域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安生饭。今天不单是不会有人再来打扰,还有这么一大桌子,看上去,有食欲的丰盛菜肴。花无期也不客气,甩起腮帮子,便开始了往肚子里面塞。
兴许是他的吃相过于豪迈,小口慢咽的鹤庆,总是有意无意的瞧上花无期一眼,而九公主哈丝娜亦是如此。但是这些,正在忙着胡吃海塞的花无期,并没有注意到,依旧还在我行我素的,与一大块羊排较着劲。
他虽是没瞧见两女时不时瞄过来的眼神,可是九公主哈丝娜与鹤庆却是彼此间发现了对方,两人眸子对碰的瞬间,同时侧过了脸,避开了彼此间投来的目光。唯一相同的是,二人皎白的俏脸之上,几乎同时泛起了一抹红晕。
而这一幕,正好被填饱了肚子,刚刚抬起头来,想要客套上两句的花无期,看了个正着。
他瞅了瞅一身粉色宫装的九公主哈丝娜,哈丝娜见她看着自己,脸色愈发的红上了几分。他只好又将视线,望向了一身雪白衣裙的鹤庆,鹤庆虽是对他笑了一笑,但同样的是,俏脸之上的愠色,分外明显上了许多。
把头低下来的花无期,感觉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此地不宜久留了,该把地方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