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声“妈妈”,紧接着伸出双手拥抱住她,下了车说:“我带晚晚过来看你们,还有凝凝。”
“你要再不过来,我都打算开车去接你了!”外婆握着方玲玉的手,“进去烤火,去看看你爸爸,对了,凝凝是星珩未婚妻那个吗?星珩怎么没来?晚晚呢,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苏晚从副驾上下来,打量了一眼这个陌生的、打扮精致的老女人,喊了一声:“外婆。”
“哎,真乖,”外婆过来抱了下苏晚,“好孩子,真是可怜你了,哎怎么穿这么少,长这么瘦,真就跟你妈以前一样,样貌倒是怪好看的,这一路上吓坏了吧?你妈妈开车不行,你以后可不能学她那样,来,乖,到屋里来,外婆烧了炉子,比你家里电火暖和不知道哪里去了。”
苏晚从来没想到,外婆性格这么热闹,嘴皮子“嘚吧嘚吧”讲个不停,和她母亲的温柔小意迥然不同,母亲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显得有些尴尬,是到后来才慢慢地熟悉起来的。
苏晚倒也没有不适应,跟着外婆进去,在门廊口跟外公打了招呼。
外公神情慈祥,他没什么话,点了下头,让苏晚进屋去。
谢凝去后备箱拿行李,一个半大的女孩过来帮忙,非得帮她拿行李箱,还问她:“姐姐,你是星珩哥哥的媳妇吗?”
谢凝说:“我不是,你呢,你是谁?”
女孩嘟哝着嘴,笨拙地提着行李箱往前走,她还在寻思怎么介绍自己,这时候外公站在门口说:“彩彩,你提不同,别帮倒忙了,进屋里去!”
元彩彩很不服气,提着大箱子往前走,倒是方玲玉惊到了,她说:“爸,这是彩彩啊?都长这么大了?”
老人双手柱着拐杖,和蔼地说:“她来这有一个多月了,你之前在医院做手术,没跟你说她爸妈的事。”
方玲玉张了下唇,“明姐她又怎么了?”
老人摇了下头,“进屋吃饭吧,等会再聊,等你们半天了。”
进屋,里头厨师准备了一桌子热菜,方玲玉挨着外公坐,给老人夹了菜,外婆两旁分别坐着苏晚和元彩彩,谢凝则坐在苏晚和方玲玉中间,不时地被问到问题。
大部分问题都是苏晚外婆提出的,她问谢凝开了多长时间的车,问她假期怎么没跟家里人过,问她和苏星珩关系怎么样了。
谢凝直截了当地说:“已经退婚了,他跟苏锦在外面开房,被抓包了。”
外婆惊讶得下巴快掉下来,接着她笑得前俯后仰,拍着桌子说:“我以为是外面编的笑话呢,没想到真有这混事。”
外公和方玲玉的表情不太好看,外公板着脸说:“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外婆乐呵呵地说:“怎么,自家人的笑话不能笑吗?咱们这又没外人,自己人笑一笑,能丢脸到哪去?”
方玲玉无言以对,谢凝轻笑,“外婆真有意思。”
“可不是嘛,”元彩彩接了这茬,她说,“外婆现在什么都想通了,我妈离第一次婚的时候外婆还不同意,现在好了,我妈离了又结,结了又离,现在结第三次婚,直接跟她泰国的新男友跑了,丢下我一个人在上海,我爸也不要我,只能到这来了,外婆气得在电话里把我妈和她新男友都骂了一遍。”
元彩彩的妈妈叫方明玉,是方玲玉那大了七岁的姐姐,她结了两次婚都离了,听说第一任丈夫家暴,第二任丈夫出轨,后来谈了几个男友质量一个比一个差。她不光婚姻不幸,和娘家人的关系也很差,方玲玉上次和她联系已经是半年前了。
一开始方玲玉想离婚的时候,弟弟颂之就来劝过她。他们的大姐明玉,离了婚以后生活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堕落了。而她的丈夫一不出轨、二不家暴,至于要离吗?
所以,昨天晚上外公外婆打电话过来,清楚明白地说支持她离婚,彼时方玲玉心中十分动容。
彩彩用玩笑的语气吐槽她爸妈,方玲玉心疼地说:“你可以到我那去住,我给你安排上学,你现在上几年级?”
“九年级,马上要上高中了,”元彩彩说,“外婆说明年可以让我去榕城读寄宿学校。”
“我那现在就我和晚晚在住,你明年住我家就是。”方玲玉说道。
元彩彩眼睛亮了下,但她并没有接受姨妈的邀请,她说:“不了不了,我喜欢寄宿学校,在宿舍能多交些朋友,等放假了我再去姨妈你家玩。”
苏晚暗暗地松了口气,她性格冷淡,受不了这种太热情的,如果元彩彩要跟她搬到一个屋檐下住,对她来说又是一种考验。
她有点想老家的妹妹们了,尤其是刘雅,她明年也要上高中了吧。
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说话,发现碗里多了一块腊肉,她抬起脸下意识地看谢凝。
谢凝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在苏晚腿下摸了一把,眼睛不看她,唇角却挂着笑。
苏晚:有完没完?
光顾着看谢凝,碗上方又出现了一双筷子,外婆热情地给她夹菜,“晚晚啊,来尝尝这个鱼头,这是你外公钓的鱼,他现在别啥事做,整天就钓钓鱼,这个鱼眼最好吃了,来,你来尝尝——”
苏晚看着老太太用筷子将鱼眼睛从鱼头上夹爆,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不禁皱起眉,捏筷子的手都握紧了。这种东西,到底应该怎么下咽?
外婆还在殷勤劝说,就差把筷子送到苏晚嘴边了,这时候苏晚慌不择路地踢了谢凝一脚。
谢凝二话不说,夹住外婆的鱼头,笑眯眯说:“外婆,我喜欢鱼头,这个给我吃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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