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传来割草机的声响, 一阵阵青草香味扑鼻而来,宋孝平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冷眼斜视着他太太。
他们和很多中年豪门夫妇相似, 夫妻俩早没感情, 双方利益捆绑又不可能离婚, 夫妻之间只剩下对彼此的嫌隙。
宋太看着《香江日报》上对于食九楼的长篇报道,她想不明白, 食九楼在蔬菜水果行业只能算新秀,树都还没完全长大,怎么就招风了?
她快步回到客厅, 拿起电话打给阿华, 问他是怎么回事,阿华也才从同事那里得到消息,刚看完报道。
对于使用违禁保鲜剂的问题,这属于细节工作,他们作为高层, 肯定都是不知情的, 阿华说马上去彻查。
宋太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拎着电话听筒,“内部要彻查,外部这个报纸的报道也要及时阻断。”
阿华回道:“我认识《香江日报》的一个主编, 我先问问情况。”
“你看这篇报道最后一段,这个记者说后续还会跟踪报道,既然你认识主编, 赶紧想办法打通关系, 花钱把后续报道拦下。”
“我明白。”
挂了电话, 宋太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每天公司里,大事小事不断,她本该习惯了,但最近棘手的事特别多,一大清早就头疼。
宋孝平走前来,讽刺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从总经理位置上被薅下来之后,宋孝平对她总是没几句好话。
宋太白了她丈夫一眼,“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再怎么样你都还挂着总裁的名头。”
被架空的总裁?宋孝平耸耸肩,从沙发靠背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挽在手上,准备出去。
“你又去哪里?”
“不用你管。”
“是不是又准备过大海去澳门?”
宋孝平停下脚步,反问:“我不去澳门打牌,我在港城能干嘛?宋荣记还有我立足的位置吗?”
宋太对于宋孝平的行踪了如指掌,也知道他最近投资期货亏了一千多万,宋孝平在外面玩女人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乱投资欠下巨额债务,最后又要公司填数这让她忍无可忍。
“你去澳门赌博就能赚回1000多万了?老爷子说了,你投资期货欠下的那笔烂账,公司是不会帮你还的。”
这种警告只会让宋孝平更为反感,“别忘了,我才是宋荣记最大的股东,哪天把我逼急了,我只能卖股份还债,到时候你们可别跟我急眼。”
“宋孝平,宋荣记的股份你只是帮家族代持,不是你想卖就可以乱卖的!你要是把股份卖了,这个家就完了。你欠那一千多万的账,自己跟老爷子说,让他拿钱出来给你补窟窿擦屁股。”
宋孝平不理她,自顾出去了。
宋太气得头疼又完全拿丈夫没办法,回过头,看见女儿宋心怡一身盛装下楼来了。
“Sarah,你怎么那么早?这是准备去哪儿?”
宋心怡甜甜笑道:“我要和Auntie Aileen去艺术馆,今天有个杂志采访,Auntie向来都不愿意出镜的,这次机会难得,她想让我出镜。”
宋太知道郭小姐从不在媒体上露面,除了极少数人,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大名,宋太有时候就想,郭小姐父母在内地的职务应该不低,但左右打听,都没打听出个端倪来。
她帮女儿理了理衣领,“郭小姐父母什么时候来?”
“还不确定。”
“是不是等她父母来了,再上契?”这是宋太近期最关心的事了。
宋心怡笑道:“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
宋太又问:“郭小姐不是要介绍你跟骆家大少认识吗?”
“骆申啊?上次在Auntie Aileen家一起吃了晚饭,他闷头玩游戏,我跟他都没说两句话。”
宋太不知道女儿跟骆家大少见过了,她最近忙,好几天晚上回来都是半夜了,都没能跟女儿好好聊天,她问:“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你快跟妈妈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听说骆申是在深城小渔村里长大的,我跟他没有共同话题。”宋心怡口是心非地嫌弃着,虽然他们没怎么聊天,但骆申那张脸像刀刻似的,实在太帅,直接刻她心底了。
“骆大少怎么可能在小渔村长大?你别听那些人瞎传。再说了,就算是小渔村长大的,那又怎样?他可是骆家未来的当家人。我们虽然也算得上是殷实之家,但跟骆家比,就是蚂蚁跟大象的差距。你得把握住机会,要能拉得下脸来,如果能先交个朋友,就挺好的,那是你以后的人脉,你懂吗?”
宋心怡不爱听她妈妈叨叨这些复杂市侩的话,她调皮道:“谁要跟他交朋友?谁爱交谁交?反正Auntie Aileen最疼我,到时候他还得跟我争宠呢。”
宋太知道女儿已经听进去了,她也懂得适可而止,“行吧,路上小心点,采访的时候,不该说的话别说,艺术展的功劳都是郭小姐和她朋友的,你可别揽功。”
“知道。”
“帮我跟郭小姐问好。”
看着女儿出了门,宋太回房换了衣服,吃早餐的时候,又接到公司电话,食环署把食九楼仓库查封了。
宋太没心思再吃早餐,直接去了公司,进办公室才坐下,食九楼的负责人冬总进来跟她汇报工作。
食九楼之所以使用违禁保鲜剂,是因为之前该保鲜剂并没有列入违禁品当中,这是今年上半年才列入的,公司还没来得及换。
太荒唐了!宋太怒斥:“现在八月马上就要下旬了,上半年列入违禁的保鲜剂,你们还在用!你们平时是怎么做事的?”
把食九楼负责人骂了一顿之后,宋太得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