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心里想了什么, 鬼舞辻无惨松开眉头。
他没有对巴巴托斯的话做出反驳,只是要求到:“先放我起来。”
这出乎意料的和平态度让巴巴托斯挑起眉头,总觉得鬼舞辻无惨同他在记录中看到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是两个世界融合导致的复活影响到对方了?
他点点头, 依言松开对鬼舞辻无惨的压制。
反正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人跑不了, 而一旦鬼舞辻无惨敢做奇怪的举动,他也能立马再制住对方。
他的老板明白这点, 没像刚才那般发出抱怨,另一边的世界意识见他态度还算可以、没有真的上来就下杀手, 倒是收敛了些许敌意。
可以动弹的鬼舞辻无惨从地上站起来, 活动着身子将多余的器官收回去,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对巴巴托斯开口:“你想问什么?”
忽视掉他破裂的衣服,他的状态完全回到了隐匿在人类社会时的伪装, 凭那张好看的脸加上贵族般的气场,骗过不知道鬼的存在的人确实是轻而易举。
被鬼舞辻无惨梅红眼睛盯住的巴巴托斯眨了眨眼,对这只鬼说不上和善也说不上凶恶的态度感到十分违和。
照他从世界意识那里看到的画面分析, 面对比自己强大的、能危及到自己生命的存在,鬼舞辻无惨不该是这副平淡的表现才对……是因为他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攻击性, 所以对方还可以保持镇定?
鉴于自己并没有和从前的鬼舞辻无惨真正打过照面,巴巴托斯暂且将鬼是否性格有所变化、以及变化的原因搁置一旁。
“嗯……那就说说你对现状的看法吧。”他优先正事。
鬼舞辻无惨看着巴巴托斯, 毫不迟疑地吐出四个字:“滑稽可笑。”
那回答似乎饱含深意,以至于两个世界意识都发出疑问的声调。
“莫名其妙的时间节点,意义不明的复活;平时是人类、在‘拍戏’时却又是货真价实的鬼;受了重伤也能无碍的行动, 宛若没有痛觉;等‘拍戏’一结束, 无论是受伤的还是死去的都会和没事人一样出现在面前;甚至还有某些是生是死都很暧昧的家伙。”
他一样一样地列举着现状, 语气是分外的嘲讽。
“随便拎个正常人来都能知道哪边才是真正的怪物, 偏偏那群家伙还能忽视所有异常。我就直说了,看他们其乐融融聚在一堆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他不是针对特定的谁,他是在针对鬼杀队的所有人。
本来脑子就不够正常,这下倒好,已经完全和正常搭不上边了。
怎么着,某些家伙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脑子和五感,在消灭掉他之后统统都失灵了是吧?还是说,真就被眼前的幸福快乐给蒙蔽了双眼?
『诶……诶?!!为什么他能察觉到异常?!这不应该!!』
那边的世界意识一惊一乍,这边的世界意识冷静分析。
【这下确定了,巴巴托斯,所有人之中只有他最为特殊,除了“病毒”寄宿在他身上外,没有理由能解释这份特殊。】
一开始祂将鬼舞辻无惨定为怀疑对象,确实是有理由的。
在鬼王被阳光消灭、鬼杀队品尝胜利的滋味的时间点,另一个世界被“病毒”拉了过来,两个世界混在一起,时间也因此被打乱。
近几年里因为鬼和鬼杀队死去的家伙基本上都复活了过来——彻底复活的,身上的疾病或者残缺统统消失;复活得不完全的,会发生人与鬼形态的转化,还有些压根没能复活,明明是死人却能如同活人一般行动的。
身体和精神上发生的变化,导致现在的他们可以说和过去的他们算不上同一人物,而是两个世界强行融合的产物。
但唯有鬼舞辻无惨,完整的以被消灭前的状态重现于世,旧疾仍在,依旧是不折不扣的鬼——换句话说,他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被复活的存在。
如今这只鬼甚至能够在世界的刻意遮掩中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在世界意识眼里更是可疑度上升。
【动手吧巴巴托斯,只要把“病毒”给逼出来,问题就能很快解决了。】
『等等等等!你叫巴巴托斯?你别听那家伙的,就算以真有“病毒”为前提讨论,也不能凭这点特殊就确定鬼舞辻有问题!再说,除了杀之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把“病毒”逼出来了吗?』
【舍近求远,我们现在缺的是时间,需要的是效率。】
『我没跟你说话,你先闭嘴!』
……所以说别在他耳边吵架了,可以的话好想屏蔽掉祂们的声音,然而不能,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坚强地无视掉试图指挥他行动的两个世界意识的声音,巴巴托斯朝鬼舞辻无惨摊开手:“看你现在这样子,我猜猜,你很能分得清楚两个世界的记忆,没错吧?”
鬼舞辻无惨眉毛动了动。
“没错,我可是鬼舞辻无惨,活了上千年也彻底死过了一次,区区这种程度就想让我混乱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不不不不,为了不造成混乱,我绝对有好好去修改大家的认知。』
祂促进世界融合的目的不是想要制造恐慌,也知道在别的世界拒绝的情况下没法一下子将所有人都完美复活,所以最优先的事项就是巧妙地缝合了人们的记忆,顺便模糊大家对非正常的界定。
明明其他人都接受良好,怎么就对鬼舞辻无惨不起效?
这么下去,他都快要忍不住怀疑这只鬼身上是不是确实有点玄机了。
“嗯,很好,不愧是自称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生物。”巴巴托斯拍拍手,语气甚是满意,继续发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