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幽幽的说道:“不好意思啊。”
他说着抱歉的话,然而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的神情,“我原本是想砸你嘴上的,我寻思着应该不是人的嘴,不然怎么会说出跟畜生一样的话。”
他没有把谢秉摁在地上狠狠揍一顿,已然是给了谢家面子。
不然,谢秉今天非得横着出去不可。
就算秦晚不是他妹妹,也由不得一个浪荡子去诋毁。
谢秉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他狠狠的咬着压槽,眼神狠戾,威胁道:“秦钰,你不要太嚣张,我出来见你,是谢家给你的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秦钰站了起来,他长得比谢秉高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睨了谢畜生一眼。
浑身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谢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钰,衿贵,却压迫感十足。
“是吗?”秦钰声音凉薄的反问,“不知道谢家的脸面,能不能支撑谢家接下来的遭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吩咐下去,反是有关谢家的合作,全部截止,停止对谢家的资金注入。”
挂了电话,他依旧笑意温润,“既然谢家的脸面这么大,靠脸面活着就行。”
说出的话却像冬月的寒风呼啸,冷得人直发抖。
谢秉这才意识到事情往他不可控制的另一面发展,他对公司的事不大了解,这次还是父亲为推了他出来,想着让他能办成一件事,好让公司里那些老家伙刮目相看。
没想到他搞砸了!
“秦钰,不对,秦总,是我胡说八道,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个小人计较行吗?”
谢秉赶紧示弱,哪里还有刚才嚣张大放厥词的模样。
得先糊弄住秦钰,道歉算什么,跪下来认错也没问题。
以后再找机会收拾秦钰就是了。
现在公司被撤资,他第一个就会被打死。
谁知,秦钰丝毫不为所动,他眉眼温和,嗓音却清冷,“不行,你道歉得太迟了。”
谢秉的脸色由青转黑。
死死的握住拳头,心头翻涌着羞辱和不甘。
没想到秦钰竟然这么有本事,说撤资就撤资,可他还是抱有幻想,万一秦钰只是虚张声势呢?
秦钰他上头不是还有秦越泽吗?他能越过秦越泽做什么决定?
没想到,下一秒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号码,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秦钰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餐厅的大厅。
秦晚把小桌子小凳子放到一边,在一个女人面前坐下。
一旁的服务员时不时的瞄一眼秦晚,眼神带着古怪和轻视。
一个摆摊的也能来这样的地方吃饭?真是给餐厅拉低了档次。
秦晚看都没看菜单,“一杯柠檬水,谢谢。”
服务员记下,然后走开了。
过程中没有笑脸,也没有说话。
心里暗暗悱恻,果然是个穷酸鬼,来餐厅也喝水。
也许服务员的态度太过于明显,秦晚对面的女人也看了出来。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长得温柔大方,可脸色却憔悴黯淡,眼底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郁结。
她秀眉微微拧起,“这里的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我要投诉她。”
女人的手刚想举起来,秦晚伸手轻轻摁住,“小事而已,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提到这个,叶芷容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一把抓住秦晚的手,紧紧捏住,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大师,我听说你有办法,可以让人见到……死去的人,对吗?”
“我想见见……我儿子。”
秦晚手动了动,没能抽回来。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开口:“能松松手吗?我不太习惯被女人的手握着。”
叶芷容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赶紧松开了手。
“大师,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秦晚抬了抬下巴,“你说说怎么回事。”
叶芷容眼泪一下子就砸了下来,秦晚见不得好看的人哭,特别是好看的女人,哭起来她看着就心软。
秦晚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叶芷容接过,道了一声谢,她才断断续续说起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
她才二十多不到三十岁,可是已经尝够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叶芷容六年前结婚,那时候她以为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可到底没能熬过七年之痒。
去年的时候已经离婚了,儿子跟着叶芷容。
前夫那边偶尔会给赡养费,后来找了新的女朋友,就没再给过。
前几天,前夫说想儿子了,提出让她把儿子送去他那天玩一天,晚上就给她送回来。
可是那天中午,叶芷容收到消息,她儿子坠楼了!
送去医院到底还是没能救回来。
她也不是没怀疑过前夫,她儿子那么乖,从来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还恐高,又怎么会去接近阳台?
可是那天他哭得那么伤心,痛苦,后悔。
还伤心欲绝的说要他欠了儿子一条命,他要给儿子偿命。
她打消了心底饭疑虑,再怎么说前夫也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叶芷容说完,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子是她坚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是她晦暗生活里的一道光。
可是如今,她的光湮灭了。
“我无时无刻都在责骂自己,为什么要把儿子送去那里,我为什么不跟在他的身边?”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我一天都不得安宁,整天被后悔和愧疚折磨,网上很多人都在骂我,骂我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孩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痛苦,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啊……”
秦晚视线掠过叶芷容的手腕,那里有两道刚愈合不久的伤痕。
她视线暗了暗,丧子之痛,只有身为母亲的才最理解。
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