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剑身入体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唐娇娇缓缓睁开水眸。
夏书璟刚好与她错身,擦肩而过。
她从夏书璟望来的眼神读出了“相信我”三个字。
借着她的身形掩护,夏书璟出现在夏启面前时,二者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夏启似乎胸有成竹,背着双手,没有打算要出手的意思。
直到夏书璟喊道:“二哥,你还在等什么?”
地上的影子悄悄出现在夏启身后,夏书影显露出身形,一剑刺向夏启的后心。
夏启的脸色终于变了,仓促之下的应对,向侧方闪去,仍不免被背后袭来的长剑刮伤了右肩。
夏启吃痛怒吼道:“你们两个脑后生有反骨的小辈。”
受伤的夏启,顿时露出了破绽。
夏书璟头也不回的再说道:“唐唐。”
两人虽没有提前沟通,但唐娇娇明白了夏书璟话中意思。
夏书璟与她擦肩而过后,刚刚挡在了她和夏启的中间。
以夏启的视线角度,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
她取出了一方圆润、一方尖锥,细细小小,如佳人梨雨般的暗器,观音泪。
紧接着,鬼影迷踪的最高境界,魅影无形发动。
唐娇娇整个人如无形魅影般贴在了夏书璟身后。
乍一看,她与夏书璟两人的动作如恋人拥抱般亲昵,但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夏启发现她的身形。
此时的她,心静如水,眸中只有此行的唯一目标。
以珍珠为壳磨成的观音泪,如泪珠泣落,飞在空中未发出一点声音。
唐娇娇把握的时机刚好,观音泪正中夏启的眉心处,其中蕴藏着的玄兽血液挥洒在夏启脸上。
“啊!你们做了什么?!”夏启捂着脸,痛苦地喊道,慌忙拿袍袖擦拭着脸庞,但已经晚了。
场上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其他人一时间都是没反应过来。
夏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握紧拳头说道:“成功了。”
夏樽更是站起身走到夏启身旁,保护一二。
沈念妘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夏刑简短说道:“唐姑娘得手了,让我们看看夏启的真面目。”
“真面目?”不明所以的沈念妘再看向对面。
夏樽已是站起身走到夏启身旁,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后者,再抬头看向几人,同样愤怒问道:“你们究竟做了什么?真想谋朝篡位不成?”
“父亲,您不妨亲眼看看,所相信保护的大梁皇帝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夏刑走上前,站在唐娇娇几人身旁说道。
“真面目?”夏樽再看着地上的夏启,一言不发。
一时间,金銮殿中除了夏启的痛苦声,只剩下捕食者吃着生肉的咀嚼声。
夏书璟看向身旁的黑衣男子,说道:“二哥,谢谢你相信我。
这时,众人才看清夏书影的容貌。
许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的缘故,夏书影的脸色有些白的吓人,嘴唇却艳红如血,若是忽略掉其身份,不乏是一名俊俏青年。
夏书影看着地上的夏启,缓缓摇了摇头。
“璟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刑问道。
这时,夏书璟才娓娓道来:“昨夜,夏启让二哥去璟王府找了我,想以亲情大义收买我,让我今日临场倒戈一击。”
夏书璟的第一句话,便出乎了唐娇娇几人的意料。
他继续说道:“我问二哥,还能否像小时候那样相信我......”
时间回到昨夜。
夏书影持剑看着夏书璟,良久,才开口对他说道:“能。”
他说道:“还记得小时候,二哥训练刻苦,总是废寝忘食,便由我来给二哥送些吃的。”
夏书影回道:“小时候若是没有六弟,只怕我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重新丢回垃圾堆中。
“我是他捡来的,只有努力习武,才有些许的可用价值,才不会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弃。”
原来夏书影不是真正的皇室子弟,而是夏启捡来的弃婴。
夏书璟继续说道:“二哥言重了,我记得二哥说过,会一直相信我。”
“是。”夏书影应道。
夏书璟问道:“明天,我必须要去做一件事,关乎我的身世,你会相信我吗?”
放在他肩头的剑消失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夏书影。
夜空中缓缓落下一道声音:“我相信你。”
......
时间拉回现在。
唐娇娇几人明白了昨夜发生的事,没想到原本很棘手的一名敌人,会如此戏剧化的变成友军。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的夏启终于停止了哀嚎与挣扎,缓缓站起身来,低垂着的头被散落的头发挡着,让人看不清其面目。
“你们看他的手上。”沈念妘的眼神一向最好,指着夏启手中之物说道。
“那是…脸皮吗?”夏刑不确定道。
“你们,很好,成功激怒了朕。”夏启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苍老如耄耋老人、满是皱纹的脸。
夏书影开口道:“果然如六弟所言,你不是真正的大梁皇帝。”
此时的夏启,则是全然没了为君王者的淡然自若,一脸阴鸷看向夏书影:“非我皇室,其心必异。
“无论朕是谁,朕喂了你二十余年,没想到你还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时候,没有六弟的照拂,我早已是死人一个,我答应过他,会一直相信他。”夏书影甩了甩手中的剑,转头看了一眼夏书璟,只是那眼神中的决然让后者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夏书影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诸多见不得人的事,自认罪孽深重。
“只是无论你是谁,让我做过什么,对我都有养育之恩,我既背叛了你,便将命还你,黄泉路上不相欠。”
夏书影说完,掉转剑锋,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剑刺入了自己腹中。
“二哥!”最先反应过来的夏书璟一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