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庄再次出现了与先前一模一样死法的尸首。
唐娇娇将在竹林中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沈荡天。
她让沈荡天将此事压了下去,并告诉后者,此事已有些眉目,再给她些时日,不要打草惊蛇。
又过了几日,先前进行换身体的家丁,趁着夜色溜出了沈家庄。
倚靠在庄子外墙,借着竹林掩盖自己行踪的唐娇娇,双手抱胸,闭目养神,静静地等待着。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她眼睑轻抬,看着家丁离庄的背影,伸手逗了逗唐小黑的下巴,说道:“黑仔,要不要比试一下,看看谁的跟踪能力更上乘。”
唐小黑歪头看向她,漆黑的眸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默不作声地跳下她的肩头,向家丁离去方向奔去。
“作弊可不是好孩子。”她轻声一笑,话音落下,身影已是不见,只见得半空中幽幽飘落数片修长的竹叶。
济州岛因地理位置的缘故,夜间多风且天凉,再加之岛上两方对立势力摩擦不断,岛上并不太平,岛上居民一般早早便已歇下。
岛上各处店铺更是都已打烊,白日里还算热闹的街道上,此刻空无一人。
一道身影从街道街头缓缓走出,低着头,向着岛心湖方向走去,正是从沈家庄走出的家丁。
家丁甚是警惕,一路边走,边前后左右看着,直到确认安全,才继续往前走。
家丁沿着岛上东西方向的主路,一路到了岛心湖旁,在新月酒楼前停了下来。
左右环顾之后,家丁轻轻扣响了紧闭着的酒楼大门。
“谁?”不多时,漆黑的酒楼中响起小声地询问。
“沈家庄。”家丁凑到门缝处,同样轻声说道。
酒楼大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缝隙,家丁闪身而入,大门随即关闭。
仅仅几息的时间后,一道红色身影和一只矮脚黑猫,几乎是同时落下身子在酒楼大门前。
唐小黑抬腿一跃,跳进唐娇娇的怀中,高傲地眯住了眼眸。
唐娇娇看着傲娇的黑仔,低头咬着毛茸茸的耳朵,低声说道:“好好好,你腿短,算你赢,先办正事了。”
说完,她来到酒楼大门前,轻轻一推。
门竟然没有落锁,难道对方发现了她,故意留门设下圈套?她看着被推开的门缝,摇了摇头。
无论是不是对方的圈套,已经追到了这里,没理由不跟下去,而且她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
想到这里,她推开一条足够容身而过的缝隙,悄然钻进了酒楼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着酒楼一层,只有摆满了倒放木凳的酒桌,空无一人。
找到楼梯位置,她悄悄踩上去,没发出丁点儿声音。
转过楼梯拐角,她看着通往二楼处的出口,同样没有火光。
进不进?整座酒楼安静的有些可怕,她在些许的犹豫之后,还是缓缓的踩上了二楼。
“唐姑娘,老夫等你很久了。”
刚上二楼的唐娇娇,便听到了熟悉的苍老声音。
神经紧绷的她,瞬间转身面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原本还漆黑一片的二楼,点起了三两烛火。
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司兰箬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其身后站着表情木讷的三人。
家丁,胖掌柜,店小二。
她扫了一眼司兰箬身后的三人,都是熟面孔。
“果然是你在捣鬼,”对轻功极为自信的她,疑惑问道,“你知道我在跟踪?还是你的手下发现了我?”
“都不是,”司兰箬摇了摇头,“老夫知道以唐姑娘的性子,肯定会跟过来,还有...”
司兰箬指了指身后的三人,继续说道:“他们并不是老夫的手下,最多算是工具。”
“那你还真是无情,”唐娇娇没想到司兰箬会这般了解她,警惕问道,“司前辈引我来,究竟为何?”
司兰箬说道:“老夫曾经说过,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唐姑娘对老夫不必有如此大的警惕与敌意。”
“你在临安的种种行为,让我不得不提防,”她摇了摇头,“甚至从梁安开始,种种案件的背后就有你的影子,我信不过你。”
司兰箬大方承认道:“唐姑娘果然聪慧,梁安种种,老夫确实有参与其中。默影阁需要的蛊虫,也都是老夫提供的,只不过他们太过废柴,玷污了老夫的杰作。”
“果真是你。”她没有想到司兰箬会这般轻易承认。
司兰箬说道:“过往之事不值一提,告诉你也无妨,不止是蛊虫,就连那所谓的九影之首夏骜,也是老夫的杰作之一。”
司兰箬的话,让唐娇娇想到了夏伯先前告诉她与夏书璟,有关夏骜的事。
夏骜为了追求力量,跟了一妖物,用蛊虫改造了肉身,换来一身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同时也透支了生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问道:“你便是夏伯所说的,妖物?”
“人们总喜欢把自己认知不能解释的某些现象,归咎于鬼神,”司兰箬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这话不是唐姑娘以前说过的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没有纠结所谓妖物的问题,蛊之一道,本就玄之又玄。
司兰箬说道:“老夫要做的,很简单,杀了大梁皇帝,为她讨个公道。”
她知道,司兰箬口中的“她”,必然是楼兰女王,但想到启皇讲过的、与楼兰女王曾经的往事,启皇确实有负楼兰女王。
难道这司兰箬是楼兰女王的爱慕者?她再看向司兰箬,从后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司兰箬却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老夫知道你好奇,可以告诉你,儿女之情只是私仇而已,最重要的是,那位夏启皇帝才是搅动这方天地安宁的罪魁祸首。”
“当然,”司兰箬话锋一转,“东瀛也不是什么好鸟,老夫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