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娇看着面前的骸骨,再看向手中的书信,心想,书信的内容或许可以验证她的猜测。
她拿起书信和匣子,返回火堆旁,借着更亮的火光,打开书信,看向上面的内容。
我叫戚武毅,我在九重楼中假死,逃了出来。
信上的第一句话便是让唐娇娇的心跳骤然一停。
果然是这样,她抬头看了一眼暗处中的骸骨,转头继续读着信中内容:
“我之所以逃出来,不是因为我贪生怕死,而是我不想让真相被掩埋。
“与东瀛的最后一战,我不仅拿到了黑色令牌,而且得到了一个打不开的长形圆筒。
“虽然我不知道圆筒中有什么,但是它既然和黑色令牌放在一起,那必然是有关联的。
“我没有将圆筒交给吕城主,因为我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只是从九重楼中逃出来的我,伤势很重,撑不了多久了。
“我只得将此物留下,留给后来的有缘人。
“死之前的我,放心不下的,有我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还有就是紫萱。
“从一开始,我便将紫萱当做我的亲妹妹,只希望她能余生无忧,不要再挂念已死之人。
“戚武毅绝笔。”
看完书信的唐娇娇,第一瞬间想到的是那位为情所困、为情而逝的吕家小姐。
没有想到的是,戚武毅一直拿吕家小姐当做妹妹看待,而吕紫萱却早已将心交付给了戚家将军。
戚武毅便是吕紫萱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但不知若是他能看到紫萱的血书绝笔,又会作何感想。
“造化弄人,若是有往生之所,不知他是否会接受那朵忘忧,而她是否又能得到心中的白月光,”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唐娇娇,不免有些感伤,“那年乱世如麻,愿你们来世拥有锦绣年华。”
再看向那方匣子,她已没了多少兴致打开。
若是这一切为真,那位远在京都的圣上,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了什么?
想不通的唐娇娇,只得再次将目光投在匣子上。
匣子上无任何机关,她很轻易间便将其打开,只见里面静悄悄躺着一个铁质的长形圆筒。
之所以是说铁质的,因上面锈迹斑斑,就连原本雕刻在上面的花纹图案都已是模糊不清。
“长...谷地...”唐娇娇拿起圆筒,勉强认出上面几个字,“长什么谷?地什么?”
有两个字已完全腐蚀生锈,无法辨认。
“长什么谷,长...谷...”她将圆筒放下,双手抱胸踱步思考着,反复读着上面的文字。
读着读着,她的脑海中突然联想到了救出唐战时,后者说过的话。
“北珺城外长风谷,多少英雄埋骨处。”
“长风谷地...长风谷地图?!”她猛然回头看向火堆旁静静躺在地上的圆筒,“难道这里面装着的是极北之地,丛极境内,长风谷的地图?”
她回想着唐战的话,十五年前的北伐先锋军便是在行军过程中突遇暴风雪,便与数里外的大军失去了联系,莫名出现在了长风谷中,之后便全军覆没,唐战等将领更是被丛极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被囚禁在镇国公府地下十五年之久。
当时她与夏书璟听完唐战的话,第一反应都是长风谷有问题。
她坐回火堆旁,拿起那圆筒,圆筒上根本毫无可以开启的机关痕迹。
若不是入手的分量不够,她甚至会觉得这是个实心的东西。
“北伐和南乱难道真的存在着必然联系?”她自言自语道,“如果这其中装着的是长风谷地图,如果当年的北伐军拿到了这幅地图,那结局是不是会与现在截然相反?”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就算这是长风谷的地图,就算它出现在东瀛或者南疆是合理的,那启皇也没必要对手下隐瞒什么吧?早日取得地图,北伐岂不是可以早一日成功?除非启皇并不信任戚家,若是不信任,又为何将此事交由戚家去做?”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只感觉事情反而变得愈加扑朔迷离起来。
算了,暂时想不通,她将戚武毅的绝笔信与圆筒收好,跟先前发现的黑色令牌和其他书信放在一起。
这些问题不是她现在首要面对的,她要考虑的是如何带领夏书璟脱困而出,回到临安。
她走到还在昏迷中的夏书璟身边,将手背放在对方额头上,微微有些发烫。
“冰块脸,你可要撑住啊。”她喃喃道。
走到门口看了看已完全黑了的天色,以及没有丝毫想要停歇的雨势,她返回靠在夏书璟旁边。
看着火堆燃烧冒出的火光和黑烟,再看向可能有些染上伤寒的夏书璟,她略作犹豫之后,还是将火堆熄灭,然后将夏书璟抱在了怀中,用自身的体温温暖他。
唐小黑懂事地将自己盘在她的腿上,为她提供一些保暖,只是依旧难熬这风雨交加的夜晚。
......
度过了漫漫长夜,唐娇娇是被唐小黑舔舐脸颊舔醒的。
“黑仔...”她先是低声呢喃道,而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唐小黑从来没这般喊过她起床,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她低声问道。
只见唐小黑身上毛发倒立,前爪抓地,喉咙处发出低沉地呼噜警告声。
外面有人?看到黑仔的反应,她明白过来。
还未等她有其他反应,木屋外响起了人声:“大梁国的唐小娘子,鄙人知道你在里面。”
是那东瀛人?他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她听着那蹩脚口音的大梁语,不禁有些疑惑。
但既已被发现,便没必要再拖下去。
若是被对方打入屋中,她更难保护夏书璟。
她要将夏书璟带在身边才安心,略作思考后,唐娇娇背起还处在昏迷中的夏书璟,向屋外走去。
雨已停,木屋外的正前方,以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