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璟在营地外的一处小山坡上寻到了唐娇娇。
唐娇娇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临安城,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没有回头,语气柔和道:“刚刚,我的语气难听了些。”
夏书璟走上前,挨着她身旁坐下:“我知道,你知道我肯定不同意让你去,你才会那般讲话。”
冷王爷这是在讲绕口令?
“原来你都知道,”她转过头,看着那张刀刻般凛冽的侧颜,“夏书璟,你知道我为何这般厌恶东瀛吗?”
夏书璟说道:“从梁安到临安,东瀛的种种行径确实令人厌恶。”
“不只是如此,”她幽幽说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啊。”
似是想到了上次牛郎织女的故事,夏书璟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宠溺:“这次的故事是什么?”
她娓娓道来:“传闻,有一片大陆,名为华夏......”
她尽量用最简短的话,道出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
语罢,夏书璟才开口问道:“这个故事与上次的?”
“也是我梦里梦到的。”她冲夏书璟一笑,讲了善意的谎言,只是眼底却有着怎么都盖不住的哀伤。
“放心,我已命人放出传信鹰隼至距离临安最近的郡,”夏书璟摸了摸她的头,“但眼下,只能靠我们自己。”
她罕见的没有拒绝冷王爷的摸头,面色平淡但语气坚定道:“我不会让临安落入东瀛之手。”
“我去准备准备。”说完,她起身向营地走去。
夏书璟没有跟上,而是自言道:“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
夜至,黑龙卫的营地反而安静了下去。
黑龙卫们在做着最后的修整,养精蓄锐,他们在等,等待进攻信号的那一刻。
龙卫的獠牙会在敌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刻,发动致命一击,咬上那脆弱的咽喉。
离开营地的唐娇娇,一脸无奈地看向身边之人:“你跟来做什么?”
肩头的黑仔也发出似询问地喵叫。
“黑龙卫有韩唯栖指挥,还有夏伯压阵,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夏书璟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
“你的肩膀?”她担心夏书璟的伤势。
“不碍事,皮外伤。”夏书璟对她眨了眨眼。
“那走吧。”
两人一猫一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临安城的西城门之下。
望着四五丈高的城墙,夏书璟低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唐娇娇摸了摸手腕处的钩索,其中收缩的绳索不过一两丈长,根本摸不到城墙顶。
光秃秃、近乎垂直的城墙上几乎没有着力点。
“绳索带了吗?”她反问向夏书璟。
“带了。”夏书璟将挂在腰后的一捆绳索取下,递过去。
她取下鸣鸿长刀,将绳索的一头绑在刀柄上系紧,边忙活边说道:“我去试试。”
说着,她将系着刀柄的那头绳索放进唐小黑口中,拍了拍后者的脑瓜儿:“平时吃那么多,我们能不能攀上城墙,说不得要靠你。”
只见她后退十数步,经过助跑之后,轻轻跃起丈余,左脚在城墙上一点,轻盈的身子陡然拔高丈余,紧跟着右脚再在城墙上一点,又升高了丈余。
身在空中,已没有后继力的她,望着还有近乎一丈距离的城垛,抖了抖肩膀,轻声道:“黑仔,看你的了。”
听懂了的唐小黑踩着她的肩膀作为借力点,用力一跃。
唐娇娇轻飘飘地落下,在空中听到长刀卡在城垛之间的轻微碰撞声,她便知道成了。
“如何?”夏书璟接住她的身子,问道。
“嘘。”她将手指放在唇前,侧耳倾听着城墙上的动静。
黑仔啊黑仔,你可以一定要机警点。
果不其然,长刀与石制的城墙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引起了城墙上守卫的注意。
“什么声音,你刚刚听到了吗?”一人发声问道。
“子时都过了大半,能有什么声音。”
“是啊,说不定是哪里来的野猫。”
其他值守的人说着,谁都不想起身去城墙黑暗处查看。
“喵。”唐小黑适时地从黑暗中跳出,瞬间又跳走了。
“看吧,我就知道是野猫。”
“早些睡吧,这临安城多少年了从未有过什么战事,这夜间值守也就走个形式,睡一觉就过去了。”
“就是,那些东瀛人舒服服地睡在城墙下的营房,我们哥几个却要在城墙上喝西北风。”
“谁说不是呢,穿城主府这身皮还要被城中的父老乡亲骂,简直两头不是人。”
“哎,若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谁会做这种昧良心的事,真怀念戚将军在的时候,那些东瀛人才不敢这般作威作福。”
“行了,少说两句,当心祸从口出。”
“睡觉睡觉......”
此刻已过子夜,万籁俱寂,城墙虽高,蹲在城墙下的唐娇娇和夏书璟两人,还是将城墙守卫们的话,听个真切。
唐娇娇感觉到夏书璟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中写到:“看来城主和东瀛在此处并不得民心。”
“我们先上去再说。”她滑动玉指,回应着。
两人攀着绳索,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临安西城墙。
唐娇娇将长刀和绳索收回,一团黑影窜进了她的怀中,正是先前躲了起来的唐小黑。
她揉着黑仔的下巴以示鼓励,后者则是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城墙上的守卫并不多,她远远地看着东倒西歪、打着瞌睡的守卫们,在夏书璟的手心划动着:“这些人怎么办?杀还是留?”
“他们也是可怜人,迷晕绑起来吧。”如启皇所言,若以帝皇的角度看,夏书璟确实太过仁慈。
然而这恰恰是唐娇娇喜欢的地方,她想要的另一半可以是杀伐果断的冷王爷,但绝不是一味弑杀的暴君王。
她回应着:“好。”
确如临安城的守卫们所言,临安太久没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