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用湿纸巾擦了擦脸,段诚那边还没什么动静,估计是还没安排好,几人稍作休息,坐在原地聊了会儿天,没过多久李树就过来通知说要重新站队。
往回走的站一队,继续前进的站另外一队。
被昨晚的老鼠一吓,一些没被咬的人也跟着打了退堂鼓。又或许是被第一晚的行走强度超乎他们的预想,他们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种艰辛,干脆往回走算了。
再说往回走也不一定非要住到安置点去,自己找个房子,只要不出门家里有粮在,日子凑合凑合还是能过下去的。
当然也有些人心智坚定,身上有些轻伤,不信命的,仍然不愿放弃。这些被段诚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有几名军医跟他们一起,方便随时观察他们的情况。
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看到往回走那支队伍里站的人越来越多,又想到昨晚差点被老鼠咬死的场景,后面的路不可能一点危险都没有,谁又能下次倒霉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最后统计出来,愿意往前走的人不到两百个,这里面还有三四十个军人,也就说群众只有一百多人。
看到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要往回走,段诚无奈地长叹,最后安排了十名士兵和两名军医一起送他们回去。
考虑到回去队伍里的伤员比较多,走的可能会比较慢,所以分发了四天的粮食,比预计路程多出一天的粮,以免他们路上发生意外被耽搁,多一天的粮多一一份保障。
剩下的人重新编排小队,每小队四个人,三个大队,由两名士兵带一个小队。
这次编队四个完全打乱了重新排,之前一个小队里有矛盾的人,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彻底分开。
原先楚乐芷他们小队里的另一个女孩,昨晚好像被老鼠抓了,她怕自己后面的路撑不过去,就跟着返回了。
所以现在楚乐芷他们四人刚好一个队,没夹杂陌生人,干点啥的时候也不用顾忌到旁边的人。
把队伍编排好之后刚好天亮,负责第一小队的除了李树之外,还多了个副队长章金。
章金和段诚两个主要负责人,一个照顾队伍前面,一个照顾队伍后面,要是路上再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能更快处理,毕竟都是老兵比新兵稳重。
探路小队刚才出去巡逻了一圈,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躲避太阳,章金走过来跟大家说:“餐点刚才已经发过来,下一餐是在下午睡醒起来,我这里有大家上交物资的名单,一会儿跟你们核对一下,有特殊需要或者不对数的地方说出来。现在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换个地方安顿下来。”
楚乐芷他们的东西跟简单,一人一个背包,东西用完之后就随手放进包里,要走的时候背身上就行。
这次探路小队找了个休息的好地方,是一所中学的礼堂,可能是因为只有一层,里面又有几根大柱子支撑着,只倒了一半。
进去一看,礼堂的年纪还挺大的,除了舞台和过道,上面还有阶梯式的软包座椅。
要是光坐着的话,能把队伍里所有人都容纳进去。
只不过里面碎石灰尘太多,要稍微清理一下才能睡觉。
都这种时候了,大家仿佛比之前更团结友爱,没有空地睡也不埋怨,自己去找个凳子做着睡也一样。
出于安全考虑,闵誉没有挑舞台上更宽敞的睡觉位置,而是挑了个舞台底下的过道。
地上的碎石很多,因为没有打扫的工具,闵誉只能一声一件自己的衣服用来擦地。
旁边的人见他暴殄天物,心疼的牙痒痒,队伍里有人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他居然这样浪费。
果不其然,等闵誉擦完地之后,立马就有个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男孩跑过来问:“哥哥,你这衣服还要嘛?不要能不能给我……”
后面的那半句话声音很小,他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闵誉的脸色,因为他怕被骂。
之前他问别人要点没吃完的面包就被那个人给骂了,还差点挨了打。
闵誉擦完地,抖了抖上面的灰,随手把衣服丢在男孩脚下。
男孩抿着唇看他。
闵誉冷声道:“拿走,我不要了。”
男孩捡起衣服抱在怀里,万分激动地鞠躬感谢。
楚乐芷看见后,微微蹙眉:“你怎么把衣服丢在地上让人去捡,这样很没礼貌的。”
闵誉道:“我也想讲礼貌,但现在不是对一个陌生人讲礼貌的时候。你可怜好心给他件衣服,但你能保证这不是他对你人性一种试探嘛?”
他在楚乐芷第一次跟自己将末日危机的时候,就上网查过很多相关的信息,甚至还看过很多末日电影。
电影里讲述了很多有关末日里发生的人情世故,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可怜弱者,好心救他,却惨遭算计。
起初他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以为这些事就只是电影为了剧情效果而杜撰出来的假象。
但当他见识过人性扭曲的一面,回忆起自己在T国实验室里发生的时候之后,他便再也不轻易相信人性了。
说实话,就连邓鸣和童远航,他都没完全信任过,只不过有些事他觉得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而已。
刚睡起来还没几个小时,就到了休息时间,楚乐芷能睡着才怪,不止是她,邓鸣也睡不着。
但闵誉昨晚是靠着墙根睡得,指定是没休息好的,把地上弄干净以后,楚乐芷就按着他躺下,“趁好好睡一觉,反正我不困,就由我来给你放风吧。”
闵誉勾唇一笑,“好,那你可不能走开。”
楚乐芷道:“不会的,我就在这那也不去。”
没过多久,身边传出浅浅的鼾声,楚乐芷坐起来,朝邓鸣那边看了一眼。
童远航躺在地上好像也睡着了,邓鸣还没睡,手里正拿着一包跳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