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太阳的余晖照在群众的身上,等段诚分配好小队后,立马命令领头的小队开始上路。
几百号人的长队开动时场景还挺壮观的,趁着现在天还亮着,能多走一里路就多走。毕竟外面可不止有废墟,还有马上路上的裂缝,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掉下去。
所以一旦天黑速度就肯定会慢下来,毕竟不是每个人手里都有手电筒,一个小队六个人,只发了两个手电筒,除非你自己有手电筒,否则你就只能自己顾着点脚下的路。
从废墟走到马路上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脚下的路平躺后,走起来太没那么费劲,队伍前进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领头的小队配备了对讲机,时刻跟队伍中段和尾部的人保持联系,要尽量控制队伍的前进速度,不能让尾部的人掉队太远。
大马路上的裂缝不少,但好在缝隙都不怎么大,还不到能把人掉下去的宽度,但不留神的话,还是会把脚卡在里面。
闵誉一路都在注意楚乐芷的情况,毕竟他们四个人当中,就只有她的体力最差,再加上穿着防护服,散热不比不穿的人要好,稍不留神就会脱水中暑。
他从背包侧面拉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姐姐,你喝点水吧!”
楚乐芷点头接过水,喝了几口,把水还回去,拿出湿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汗。
穿着防护服里面又闷又热,她实在受不了,就拉开领子上的拉链透透气,等没那么热了又拉起来。
临走前,楚乐芷还特意弄了个大肚保温杯在里面放了冰块,想着等到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喝,而且杯子是带吸管,不用打开看不到里面的冰块。
见楚乐芷这边在补水,邓鸣也有样学样,自己喝了几口水,又把瓶子递给了童远航。
明知路上可能会很缺水,所以他和童远航并没有带很多干粮,而是背了一背包的水。
至于邓鸣他们为什么没有带行李这些,那是因为童远航在下楼集合之前就让藏在楼里的保镖把行李拿走了。
他有几辆山地车,让人改装了用来拉行李,现在那个保镖和其他的跟班拉着行李走在队伍后面。
邓鸣当时还说童远航是在剥削他们,既然他爸的帮派没有,就该放这些回归社会去正常生活。
可童远航说他们跟正常人不一样,很难融入并接受正常人的工作性子,所以他一直花钱养着这群人。
有事没事让他们出去办点跑腿的活,十几号人跟在身边每个月的开销其实挺大的,奈何他继承的遗产太多,根本花不完,所以就放纵这些人让他们在闲着。
只要不出去谋财害命就行。
这也是童远航经过两三年的时间才确认的一件事,他爹手下的这些人,除了充实可靠之外,在身体方面多少有些天生的缺陷。
走到差不多天黑的时候队伍渐渐慢了下来,中后段的人有些跟不上了,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大家都累得不行,所以段诚就让领头的小队停下来休息。
这一路上虽然都是挑的大路走,但经过一些高架桥和塌方比较严重的地方,还是要绕路走,这样一来要走的路又多出许多。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地震之后都有军队会召集社区和医院的人建立安置点自救,绝大部分的社区是没有存粮的,他们在得不到外界帮助的情况下,无法营救那些被埋在废墟里的人。
所以当他们的队伍在经过其他社区的废墟的时候,能从石块里看到不少腐尸。不止是废墟,马路上,缝隙里,眼睛随便一扫就能看见好几个。
这些尸体没人清理,就这样被太阳晒了又晒,直到腐烂或者是变成干尸。
甚至还有些衣不蔽体的人蹲在废墟里翻东西吃,随便翻到什么不管脏不脏都往嘴里塞。
当他们见到有穿迷彩服的军人带着一支队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就像是饿狼看到食物一般扑过来。
段诚见状,立即用对讲机命令所有士兵持枪警戒,要是有人敢过来抢劫,直接用武力镇压。
毕竟他的任务是保证迁徙队伍里所有人的安全,要是被抢劫还不镇压,到时候队伍乱了就更麻烦了。
看到士兵端枪对准他们,这些难民终于忍不住下跪哭出声来,有人嘴里唱着国歌,有人磕头求他们给口吃的。
这一幕让队伍里所有人看了都觉得难受,男人们别扭地撇过头不去看,女人则眼红跟着落泪。
明明他们自己过得也过得很惨,但却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
同是华国同胞,哪怕在受尽委屈的时候依旧爱国。
段诚终究还是没忍心不去管,他给了难民几个饼子和水,告诉他们往龙城市区走,那边有安置点可能会接纳他们。
但接纳的前提是要身体健康,没有疾病,当然这些段诚是不会跟他们说的,人活着总要有点希望在。
那些难民拿到饼子和水之后,大口大口的吃,眼睛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这可能是他们地震之后,吃的最干净的一餐。
楚乐芷看到这一幕其实挺难过的,她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救助那些人,可她不能这么做。
给了东西,他们就会被那群人给盯上,万一他们不止这些人,有庞大的组织体系,那将会给整个迁徙队伍带来灾难。
为什么段诚能给,她不能。
原因很简单,段诚是军人,他手里有枪,有直接终究难民生命的权力。就算这些难民有组织且人多,但他们也会怕的。
犯罪分子的天敌是军警。
楚乐芷不去看那些难民,以免自己的情绪被影响,她坐在地上,解开鞋套和垃圾袋的手绳,汗水顺着防护服的裤脚往下淌。
那场景就像是有人往她身上泼水了一样。
闵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