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几个人灰溜溜地滚回家了,闵誉颠了颠手里的棒球棍,把它放回原位关上门。
他拿起消毒喷雾对着自己喷了几下,手上也喷了,用消毒纸巾把手擦干净,这才回到客厅继续玩游戏。
全程楚乐芷都没往门外看一眼,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楚乐芷啧一声,说道:“闵闵,你说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啊?这借电来一波,明天后天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来敲门。这热死人的天,别人家没有电,真要逼疯了,他们合起伙直接来抢怎么办?”
闵誉笑着说:“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怕他们干嘛,段诚之前说了,等搜集到足够的物资我们就要跟着大部队迁徙,到时候发电机收进空间,看他们上哪抢去。”
又过了三四天,龙城突然下起了特大暴雨,雨水把废墟里的坏东西都冲了出来。之前没有清理出去的腐尸,被水一冲,空气中恶臭味更加浓郁了。
最让人胆战惊心的是雨停之后,居然还是高温天气,废墟的水坑里到处漂着尸油。
之前就有鼠疫预警,但因为余震导致地面晃动,老鼠都潜藏起来了,这一场大雨下过之后,老鼠们出来了。
而且那数量多得泛滥成灾,随便那个废墟里就有几百上千只。
它们靠吃腐肉充饥,在尸体上爬来爬去,在尸油水坑打滚,满身的病毒细菌,随着它们移动四处扩散,遍地开花。
高温暴晒之下死了不少老鼠,可这远远比不上他们繁殖的速度。时间一长,这些老鼠就学聪明了,它们白天躲起来,一到天黑出来活动。
它们在废墟里,马路遍地乱爬,有的甚至还从下水道直接钻到别人家里去。
有人住的房子还能防御一些,把门窗下水道都给堵死,但那些没人住的空房子,直接就变成鼠窝。
人总是待在家里,粮食就会越来越少,被逼无奈之下,有些人只能忍着恶心继续去废墟里翻吃的。
因此得鼠疫的人越来越多,刚开始是动物传人,后来是人传人,到最后变成了空气传播。
甚至有些没出过安置点,住在病房帐篷里的重伤幸存者都被传染上了鼠疫。
一时间,所有群众叫苦连天,有些人为了活命,直接带上粮食行李逃亡。
只要不在老鼠窝里,只要不在龙城,去哪里都行,他们你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恐惧使人绝望,有些人早在地震的时候就被摧毁了心智,再三面临危机后,终于承受不住直接跳楼自杀。
比起等死,还不如直接死来的痛快。
有人先开了这个头,后面就会有无数人跟着照做,他们甚至组团自杀,选个干净点的房子,把门窗关好下水道塞住,然后割腕一起死在房子里。
他们觉得这种方法比较体面,最起码死后尸体不会被老鼠咬,而他们也不会变成鼠疫的培养皿,这算是他们为国人做的最后一件善事。
十楼以下的住户因为老鼠的原因根本住不下去,他们带着一家老小往高层跑,可高层的住宅是有限的。
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有人挨家挨户地敲门,用下跪的方式来祈求高层住户收留。
但这种方法并不管用,在末世里最忌讳的就是圣母心,心慈手软。今日你好心收留的人,明日就可能是杀你全家,谋你财产的愁人。
越是危难之际,越禁不起考验的就是人性。
鼠疫爆发后,军队开始用药灭鼠,死老鼠和腐尸都在一块,两者混在一起成堆成堆地被送到焚烧场去烧。
还有那些在安置点病死的人,军部人白天会有群众看见大量尸体从里面运出来会增加焦虑和恐慌,所以他们都是半夜才把盖着白布的尸体用拖车装着拉去烧。
这时外环的人已经开始撤离,因为离国道近,所以他们能开车离开,只是他们走出龙城没多久,就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
国道的路断了,车子目前无法同行,要想过去就必须下车步行。
甚至他们还要留下一部分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和军人一起把路修好,为后面迁徙的同胞们开辟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先行者为后者铺路,这就是华国的传统美德,哪怕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国人都没有舍弃这种精神。
打头阵的队伍带走了绝大部分的粮食,而被留下修路的这些人,刚开始是部队留下的粮食,后来粮食不够,他们被迫放弃修路,打算追赶上前面的队伍。
但不幸的是没等他们追上队伍,粮食就已经吃完了,无奈之下他们就只能四处翻废墟,找粮食。
可这都已经经历过两次地震了,废墟里能吃的东西早就被人挖走了,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没找到也只能挺着继续往前走,靠着身体的水份一直循环,直到撑到下一个废墟堆。
从里面翻出两袋过期的面包,上面的包装袋被老鼠咬过的,他们也不在乎,先吃再说,吃了东西才能活下去。
队伍里最少的那个人才十八岁,他一边啃面包,一边流眼泪哭着说:“我好饿,但我又不想死,吃了被老鼠咬过的东西,我们都会得鼠疫的。”
领头的军官低笑一声,用残酷的语言告诉他,就算不吃这面包,他们也可能会感染上鼠疫。
之前翻了那么多的废墟,从小山一样高的死老鼠堆里才过去,挺到现在还没死人,那是他们身体素质好。
要是换作别的免疫力稍微差一点的人,他们这只小队伍,早他妈的死绝了。
年纪最小的人情绪不稳定,他感觉他们被抛弃了,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道:“不会的,我不会得鼠疫,都怪你们,非得他妈的要留下来给后面的人修路。
为什么他们要走的路,要让我们来修!
我们打头阵的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