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楚乐芷家,裴灵家里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的房子是苏先生一家之前住过的,全屋铺的都是木地板,可能是为了收纳更多东西,橱柜的面积比一般人家里要多出三分之一。
要不是苏先生发疯把裴灵的老公给捅死了,裴灵估计还在她妈妈那里住着。
裴灵跟她老公结婚八年,前期没车没房,公公婆婆重病,欠下一屁股的外债。
三年前把公公婆婆送走后,裴灵就一直守着理发店过日子,而他老公在她怀孕的时候出轨了,后来被发现后,还动手把她推下楼。
后来她流产了,她向法院提起诉讼想要离婚,但她丈夫坚决不同意,声称对裴灵还是有感情的,而且孩子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这离婚官司打了两三年,一直没离成,直到雾霾期的时候,他丈夫来苏先生搬运尸体,被苏先生捅几刀,当场就死了。
法院判处苏先生死缓,但他有精神病,就免除死刑,家属也站出来提议可以积极赔偿,只求把苏先生送到精神病医院监禁。
后来经过多方协调,苏先生的房子赔给裴灵作为补偿,而其他伤者,则瓜分了苏先生账户里剩余的财产。
在得知苏先生把自己的丈夫杀了之后,裴灵心里甚至有点开心,她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恶魔的纠缠。
为了报复自己的丈夫,她在拿到苏先生家钥匙的第二天就搬家了。
她一点也在乎这个房子里死过人,反正她的肚子里也死过人,这样一次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住着丈夫用生命换来的房子,裴灵没有一丝悲痛,反而特别开心。
当然要是没有这地板下面的蟑螂窝,她可能会很开心一些。
要不是楚乐芷在微信小群里提醒了一句,裴灵压根想不起这件事,她抱着检查的想法,从墙角掀开一块地板,好家伙密密麻麻地蟑螂虫子涌出来。
一窝黑乎乎的往地上墙上到处爬,吓得裴灵把手机摔地上了。
蟑螂就像被解开了封印一般,往家里各个角落缝隙里钻,裴灵捡起手机,快速逃出家里,赶忙跑到楚乐芷敲门。
她的家是待不下去了,只能让楚乐芷暂时收留。
裴灵立马给专门除虫的公司打电话,让人上门来处理。
可最近虫灾太严重了,除虫公司说上门处理要排队,估计要等到下午三四点才能过来。
这下裴灵可真的要哭了,那满屋子的蟑螂虫子还不知道要爬到什么地方去,万一钻进别人家里,那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好在齐霜霜在家,裴灵给她发消息让她把门窗都关好,下水道什么的都塞住。
离得这么近,不做好防护蟑螂肯定会到处蔓延的。
其实齐霜霜家里还好,毕竟中间还隔了一户,但荀学林和同学一起租的这房子就有点遭殃了。
荀学林的同学听到门外的动静后,好奇地打开门查看情况,这不看还不要紧,本来家里没几只虫子的,打开门一看就跑进去几只。
为此荀学林的同学被气的立马关上门,大声咒骂:“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不干净,招一堆虫子在走廊里,恶心死了。”
其实走廊上本来就有虫子,只是裴灵在出来的时候,又带出一些,这下就变多了。
蟑螂在地上爬来爬去,头顶的须到处乱晃,谁看了都得一层鸡皮疙瘩。
裴灵坐在楚乐芷家客厅里,一脸哭丧地表情,“我就不该手贱全掀,要是掀开一点,看完立马盖回去就不会跑得房子里都是。”
楚乐芷笑了笑,把清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顺便给她拿了一小串葡萄递过去。
“看见这么多虫子跑出来,你还能下得了手把地板盖回去,那是真的牛。”
“那我这不是没盖了,不止没盖还把地板和手机一起都摔出去了。”裴灵苦笑一声,转头打量了楚乐芷家一圈,好奇问道:“你们家是不是天天搞卫生啊?”
这也太干净了些,家里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没有,空气中还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楚乐芷家里的陈设比较偏中式,家具看着有些头年了,但却好像越用越亮,很有年代氛围感。
“基本上两天搞一次卫生,都是闵闵在做这些,我只顾着赚钱做饭就行。”楚乐芷笑着道。
裴灵点点头,将吐出来的葡萄籽用纸巾垫着,又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弟弟都不用上课的嘛?我看他一直在家,好像不需要工作上学。”
“他不在上学了,因为成绩太差脑子不灵光,所以没考上大学,”楚乐芷吃着水果胡编乱造,“本来想花点钱给他买个大专上着的,谁知道这小子死活不乐意,再加上去年的雾霾来的突然,被困在家里很久,我也就想开了,既然他说不想上就不上,反正我能养的起。”
说着楚乐芷还伸手往闵誉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双眸一挑,“嗯?你怎么坐的?”
平时家里没有客人就算了,闵誉想在沙发上以什么姿势窝着都行。
但现在这里好歹有一位女性在,闵誉把双脚搭在沙发扶手上,歪头笑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坐好。”
转眼他越过扶手,挤到楚乐芷旁边,挤了挤她的手臂,抿嘴道:“我坐好了,中午能吃粉蒸排骨嘛,我要荷叶包着蒸那种。”
“行啊,”楚乐芷抬头一看墙上的时钟,快要十一点了,于是她扭头对裴灵说:“灵姐,要不你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裴灵正看着电视,反应慢半拍地啊了一声,“不用麻烦,我中午可以叫外卖,然后到店里去吃,反正还要等除虫公司的人过来。”
“可是外面好热,你店里的空调不是带不动嘛,万一中暑就麻烦了。”楚乐芷思索了一下,又道:“如果你觉得尴尬不好意思蹭饭,那就把霜霜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