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再次来到我面前,我被迫靠在门上。
“如果是这样,我愿做你生生世世的牢笼。”他的话毫无感情,人也在我面前恢复了苍白,带上了冰冷的笑,慢慢隐去。
这个房子我重新走不出去了!我看着窗外,夜色正浓,趴在桌子上的两人还沉醉不醒,似乎就要掌控主动,却又忽然一无所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无奈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想着发生的一切。
“喵”一声,我看过去,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着,一只黑色的猫就卧在那儿,绿油油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坐起身,它却如受惊一样跳走,我快步走向窗户,昏暗的夜空下早已没有它的影迹。我怅然若失的关上了窗户,带起了飞扬的白纱,那纱如同小屋的纱细腻柔软。
我拉起来,细细的轻柔,感觉这就是那个竹林小屋的白纱,以前这个纱不是这样的材质。
“妹妹!”娇俏的声音响起。
我回身看到,那个梁一,不,也许是莲遇,就坐在我的床上,娇笑地看着我,我抓紧了手里的白纱。
“妹妹,你怕我?”她站了起来,走向我。
我就像是照着镜子,在这深夜里看到那一模一样的人用着我的声音,用着我的身体,喊着我。
“别过来,你到底是谁?”因恐惧我大声说。
“妹妹!”她无视我的警告。依然走到了我的身前,离我之近,似乎能闻到她的气息,如兰之香,她是莲遇。
“莲遇,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我的害怕,慢慢减弱。
“他喜欢呀!”她笑着,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如此柔弱,如此细嫩。
“谁喜欢?”我问。
“他,好惨忍,鞭子打在身上异常的疼,是吗?”她抚向我的背,我似乎又感觉到了疼痛。
“你看,他一点都不好,离开他!”她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是乌涂吗?”我问。
“呵呵呵!”她掩嘴笑。
“我走不出去,就在刚刚,他已经又下了禁制!”我无力地说。
“我有办法!”她说,脸上恢复了莲遇的面容,却有着白色的面纱。
“你的办法,好像不行!”我想起了上次的逃离,只不过两天不到就被捉了回来。
“是我想的不周,这次一定可以!”她笃定的说。
“什么办法?”我也想早点出去,摆脱这一个我如今恨及了的人。
“给!”她从身后拿出一把红色的匕首,是那把乌涂用过的。我的小腹不由有了阵痛。
“拿着它,随便杀一个人,把你的血沾染上那人的血,他就会找不到你!”她拉住我的手,把鲜红的匕首放进我的手里。我的手在抖动,心脏也急速的跳动。
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不是他们所处的社会,我不可能也不敢去杀一个人,我办不到。
“外面不是有两人吗?随便哪一个都好!”她看向卧室门。
“难道你不想离开吗?”她笑着看我。
“莲遇,你在白国怎么了?”我扔掉了匕首,问她。
“白国?”她扯掉了面纱,里面再也没有娇俏的面容,有着一个巫婆婆的面貌。
“巫婆婆?”我迷糊了,怎么可能是她?面容再次改变,是那个踩着浮空莲花的女人,苍老的容颜。
“莲遇?”我叫着她。
她却发狠的瞪着我,眉间流出了鲜红的血,我的腿开始发软。
“哈哈哈!”狂笑的声音中带着凄厉与悲伤。她的手臂也开始流血,一滴滴掉落在地上,柔软的地毯都没能削弱它的响声,一滴一滴,犹如砸在我的心上。
“莲遇!”我抱着头蹲了下来。
“梁一,梁一,你为什么要到我们那里去!”莲遇哭了,哭得很是伤心:“为什么你要去那里!为什么,你不是巫祖,你是恶魔,你是带来灾难的恶魔!”
我感觉手上有粘糊糊的东西在抓我,抬头,看到莲遇血糊糊的手在拉着我。我尖叫一声,跌落在地,手上传来一阵尖痛,我按在了那把匕首上。匕首疯狂地吸收着我的血。
“你快要死了!”莲遇笑了。
“出去杀人,随便一个?”她蛊惑着我,恐怖的血脸逼向我。
我拿起匕首,闭上眼睛胡乱的挥着:“走开,走开!”
“啊!”我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停止了挥动,睁开眼睛我看到握着脖子的黎东君,鲜血在他的手中流出。
“啊!”我再次尖叫,扔掉了匕首,抱住了将要倒地的黎东君。
“黎东君,黎东君!”我哭着喊他。有人拉开了我,用纱布快速的按着黎东君的伤口。
“打120!”是简正。
我慌忙的去找手机,带血的手颤抖的拨出了号码。
我静静地坐在询问室,对面是一脸痛惜的侯警官。
我们已经这样对视了三个小时,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能说什么?说出来的实情没有人会相信,我只担心黎东君的安危,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
终于,门开了,有一个警官走进来,在候警官耳边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却字字钻入我的耳中:“受害人已经脱离危险!”我松了一口气,候警官看向我,我无力的冲她笑笑,头重重趴在了椅子上。
“叫医生!”
“已经不行了,准备后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想看看是谁,却感觉眼皮异常的沉重。
“南南醒了,眼皮在动!”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声说。
“玉秋!”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我努力的睁着眼,甚至努力的抬手,手也好像不是我的。我死了吗?他们是在说我吗?黎东君怎么样了?我是在哪里?
“南南,”我的手被人抓住。
好温暖,我动了动手,竟然可以动了。
“南南!南南醒了!”手被握得更紧。我努力地再睁眼,终于看到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