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涂,乌涂……”我的声音变得沙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束缚的全身,忽然有些异样传来。
手臂上有着什么在蠕动,光滑冰凉。我全身僵硬,声音停止,黑暗中那蠕动的声音在放大,两只手臂上都传来那种可怕的感觉,从手腕到手臂,缠绕了整条用胳膊,我屏住了呼吸,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那是蛇,光滑冰凉的蛇。
我闭上了双眼,我要死了,被蛇吃掉,这种死法太残忍了。为什么不让我溺水而死。
我应该就是它们的大餐,蠕动从手上滑走,在全身爬行,甚至连我的脸都没有放过,无论我如何害怕,只能静静地感受着它们在身上的肆意游走,一身的冷汗也被它们带走。
忽然想到,这个棺材里的女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我被扔进来之后,没有感觉压到她呢?而明显感觉这是一具空棺,似乎专为我而设,这样的想法,缓解了蛇在身上爬行的恐惧。也许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人,或许只是一个影像,和乌涂在一起发生的事,没有可以用我们的认识来解释的。比如我坐了几小时高铁去的地方,他和我回来时只是像在郊区转了一圈一样的快捷。
我相信在万分恐惧的时刻,会出现一种让人冷静的思考,正如现在的我,一时的分心,我发现蛇竟然回到了两只手臂,并没有咬我,也许我不是他们的大餐,或者不合它们的口味。
更为奇怪地是它们竟然如宠物般,蛇头穿过我两手的拇指与食指,让我就那样握着它们,这是什么造型?是要自己断送性命吗?我在黑暗中握住了它们,它们显得很是高兴地,嘶嘶的叫着,而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描述的力量。
“巫祖显灵了!”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了眼睛,四周还是漆黑一片。
“恭请巫祖!恭请巫祖!”有着如万人朝贺般的声音涌来,洪大而整齐。
我感觉血液中有着奔腾。身上的束缚猛然解除。
坐起身来,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棺材,四周漆黑但却宽大,想扔掉手里的两条蛇,它们却嘶嘶的盘旋在我的肩头,不愿离去。对于它们的奇异让我放弃了驱逐,只要它们不咬我,我可以暂时忽略它们的存在。站起身来,发现这里不仅宽大,甚至有些空旷,因站起掉落的石子,发出清脆的回响在地上跳跃。才发现我竟然还是光脚,,是了,被扔进棺材时就没有鞋子。但站在这石子遍地的地面,却没有感觉石子硌脚。
虽然这里充满了未知与奇怪,我还是决定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声音没有停下,似乎一直也没有减弱,相反,因为我的向前,更为响亮。
我看到了前方有亮光,像是一个洞口,我加快了速度,终于走到了洞口,走出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外面有着一个宽广的空地,上面跪着成千上万的人,全是黑色的服饰,类似于我身上的长裙,场面看起来宏大而壮观。
最前方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她手中握着一根如梦中女人拿着的法杖,我好奇的打量她,她很是苍老,浑身穿着宽大的衣裙,只露着手与脸。
感觉到我的注视,她上前一步,非常恭敬的低下头说:“巫祖,巫婆婆领一众蛇巫族人前来迎接!”
“恭请巫祖!恭请巫祖!”下方广场回荡着万人高喊。
我全身的血液沸腾,似乎有着一种力量在召唤。
巫婆婆举起手,众人的声音停止,她平举手中的法杖,高举头顶,说道:“请巫祖收回法杖!”
我看向了那个梦中的法杖,沸腾的血脉想要我拿起它,双蛇在肩头嘶嘶的吐着信子,我才发觉它们如手臂上的纹身一样奇异鲜艳,一青一红。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知,我,怎么能担起他们众人的祈望。
看向匍匐一地的人,我感觉到了责任的重大,低头看向那个法杖,我应该接过它吗?我,到底是谁?
举着法杖的巫婆婆看到我没有接法杖,似乎想到了什么,举着法杖回身对众人说:“带上祭品!”
所有人自动跪让出一条道路,从远处徐徐走来几个人,我望去,清晰的看到那里有王桥的面容,我睁大了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他。
一个强壮的黑衣人走到巫婆婆后面一定的距离就站住,恭敬的冲着我的说:“巫祖大人,祭品带到!”就退在一旁。
他身后两个赤裸上身的人被推到了前方,后面两个黑衣人低头行礼,退在一旁。
我看到了从王桥身后被推出站在一排的乌涂,更加惊讶。他们两人上身赤裸,完美的显现出了男性的魅力,下身穿着洁白的长裤,在这个自然环境中竟然一尘不染。此时的王桥打量着我,激动的心脏在咚咚的剧烈跳动,有种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也许在往前几个月,我肯定会这样做,但现在的我似乎多了许多的克制,我微笑着和他对视,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艳。
“请巫祖大人挑选祭品!”巫婆婆的声音响起。
“挑选?”我疑惑,看向了乌涂。此时的乌涂脸上有着正常人的颜色,皮肤白暂,眼睛闪亮有神,站在那里,桀骜的看着我,目光中有着无名的坚定。
“巫祖大人,这两人是误入我国的白国子民,根据蛇巫之规,一人留下,另一人将带着蛇巫的诅咒被送回白国,警告所有他国之人,不许踏入巫国。”巫婆婆解释,手中一直举着那个法杖。
我的怜悯之心泛起,伸手接过了法杖,肩头盘踞的青红之蛇,迅速回归手臂,成为了图案。
“巫祖,巫祖,巫祖!”下方众人高喊。
我一手执杖,居高临下的点在了王桥的方向,露出了微笑,我的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