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夏氏那边真的出了状况,据说她昨日起就有些不太舒服,今日更是腹痛难忍,到了晚上疼得一身冷汗,几近昏迷,怜影看着情况不对便要出府去找大夫,却被二夫人的人拦下来,说她偷了东西要将她带回南苑,怜影不从,之后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老妈妈猪压去了暗房。
瑾涵见怜影久去不回,心里着急便想去找老夫人,恰巧老夫人这几日头风发作早早便休息了,二夫人为了让老夫人好好休息特意派了人守在老夫人院外,不让人打扰,瑾涵便这样被拒之门外。
流云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案几,心思流转,夏氏这次不舒服倒是可以稍做文章,他爹明日一早才回府,若是被他知道林氏阻了下人去找大夫给夏氏看病,必会大发雷霆,想到这里她的眉眼皱得更紧了,夏氏到底对她一直不错,明知夏氏不舒服,还要硬着心肠当做不知,她又实在做不出来。
“小姐也不用太担心,三夫人身子弱,听闻每次葵水来时都会痛得厉害,这次可能也是这个缘故。下人紧张,三小姐年纪小担心三夫人也是应该的。”浅澜见流云面露担忧,忙不迭地安慰起来,她是学医的,据她听那些个侍女所形容的症状,倒是极像平日里夏氏来
葵水时的情景。
听浅澜这么一说,流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接近夏氏,确实是存了利用她来打击林氏的心思,但是真的要她见死不救,她又有些良心不安,她握了握拳头,深呼一口气,凌玄大师说的没错,她做事瞻前顾后,始终做不到干净利落,总是容易被感情所牵引,明明是想着为自己报仇,想着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可是真的到关键时刻却又于心不忍。
“浅澜说的没错,小姐也不用太担心,老爷明日就回来了,以老爷这么宠爱三夫人的样子,若是知道二夫人不让人请大夫,势必要迁怒二夫人的。”晚清跟了流云这段时间,自然也能摸到她几分心思,她其实是欣慰的,大小姐虽然同二夫人暗斗,却始终不曾想要伤天害理,若是夫人还在世,见到大小姐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宅门里长大,还能保存了几分善良,定然十分高兴。
“浅澜,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偷偷去一趟夏姨娘那里,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流云沉吟一声,迅速吩咐浅澜,“让子谦带你过去,不要让人看到。”
“是,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吧。”浅澜又听流云吩咐了几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旋即点点头,转身离去。
过了一个时辰浅澜还没回
来,晚清便催着流云先去休息,她们心知肚明,夏氏那边情况怕是不简单,不然浅澜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小姐,明日一早就要起来准备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的及笄礼老爷请了不少人来观礼,小姐难道想顶着两只黑眼圈见人么?”晚清抽走流云手里的书,扶着她往床边走去,一边絮絮叨叨:“奴婢知道小姐忧心三夫人那边,不过浅澜已经过去了,没有回来禀告说明她能控制二夫人的病情。”
流云想想也是,这么久没回来,夏氏怕是病的不轻,她不敢离开,既然她没有离开,那就代表她有办法,这样她也可以安心地休息,这样想着流云便沉沉地睡去了。
只是她料到了其一,却没料到其二,连林氏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一口恶气,却差点犯下了弥天大错。
卯时刚过,晚清便来唤流云,她正睡眼朦胧,困顿地厉害,慈光寺那三日她睡得并不踏实。
晚清一个人伺候流云更衣倒也不紧不慢,刚同她说了些夏氏那边的情况,门外便来了人,说是二夫人那边派来两个老妈子,流云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夏姨娘的事你去安排,浅澜忙了一页,让她多休息会儿,晚些时候再过来。”
晚清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过
去开门让老妈子进来一同伺候小姐梳妆,今日是及笄大礼,自然需要有经验的老妈子从旁协助,流云闭着眼假寐,任由下人为她梳洗打扮。
她闭眸沉思,夏氏那边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暗暗庆幸昨日遣了浅澜去看一看,不然真的出了大事,她是要一辈子良心不安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精明之色一闪而过,既然如此,她该好好利用一番才是。
翎国的及笄礼延续了过去的规矩,由少女的母亲主持,为之簪上发笄,申以戒辞,教之以礼,代表女子的成年及笄之礼完成。有些小户人家母亲粗鄙,便会请来才德兼备的夫人为正宾,主持及笄礼。
当然,流云的及笄礼既然交给了林氏来办,她便绝不会请别人为正宾主持的,这是她在众人面前昭示身份的好机会,她即使不是正室,却被委以重任主持嫡女的及笄礼,这等同于昭告了所有人她主母的地位。
流云其实很好奇,祖母明明让白苏给她传话,会再选一个女子为她爹续弦,又为什么会默认林氏为她这个沐府嫡女主持及笄礼,祖母做事还真是让她有点看不懂了。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流云也懒得理会那么多,反正对她而言谁主持都无所谓,她担心的反而是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