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南阳街尽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在富商集结的临阳城,这样的宅子比比皆是,并不会引人注意。
漆木的大门紧闭,侧门外停着一辆看起来不便宜的马车,一位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四周,这才优雅地踱步进去。
“老爷在中厅等着夫人,等了好久了。”说话的下人显得没什么礼貌,多看了来者一眼便带人往中厅走去。
妇人身侧的丫头刚要发作,那妇人便扫了侍女一眼,侍女咬了咬唇,微微退开几步。
“茹玉,你来得正好。”立在厅中的男子比妇人大了些,面上皱纹不少,容貌是和那妇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上相差甚远,多了几分粗俗。
妇人便是林氏,而这个宅子住的则是林家人,眼前这个粗鄙的男子便是她的大哥,林氏是通房所生,又是女儿,自小便不被重视,要不是后来她攀上了沐青扬,这会儿在林家怕是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所谓可恨之人,总有可怜之处。
林氏虽然机关算尽地要成为正室,也是因为从小地位连下人都不如,她娘软弱,不敢争抢,被正室侧室欺负地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因为还有林氏这个女儿,大概早就撒手人寰了,因此林氏拼了命想攀上高枝,为的就是能让她娘扬眉吐气。
“大哥。”现在的林氏早就不是年少时被家里人羞
辱地不敢还口的庶女了,如今的林家可是靠着她这个高枝,要不是她嫁给沐青扬,林家早就败了。
“你们自己告诉夫人。”林氏的哥哥林有志,怒气冲冲地指着面前的两人,不耐烦地挥手。
“怎么回事?”林氏皱眉,她认出面前这两个人是她大哥的人,原本是赌徒,输得倾家荡产之后便卖身为奴,跟在她大哥身边。
她是极不喜欢这样的人的,她向来都不喜欢赌徒,尤其是这种将妻女都放在赌桌上的人,赌徒没有良心,自然更没有衷心,不过她大哥不信,硬要将他们留在身边,她也懒得多说。
“昨日我们兄弟收买了一个人去沐氏米铺闹事,说他们以次充好,今天早上又找了人将这件事传扬出去,谁知道早上那个包打听豆婆居然帮着沐氏米铺,还带大家去正融街看沐氏米铺施粮,我们打击沐氏米铺的计划失败了。”其中一个人握紧拳头,显得十分恼怒。
这样的事换作是谁都会恼怒,原本计划地好好的,打击沐氏米铺声誉,让他们林家的米行趁虚而入,占领一席之地,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横生枝节。
“大哥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通风报信?”林氏见林有志斜着眼看她,便离开立刻明白他这么突然让人找她回来的意思了,她不禁在心底冷笑,难怪林家在她大哥手里会败成如今这个样子,一个只懂
得怀疑别人,不从自身寻找问题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成功的商人。
这些年在沐青扬的身边,林氏看到了许多,他在生意场上确实很有一套,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意见,也不会完全否认,他总是认真听取意见,小心求证,反复验证,才会作出最后的决定。
“茹玉,你毕竟是沐家的人,就算真的保全夫家,哥哥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也要明白,你虽然嫁给了沐青扬,到底还是林家的女儿,林家好,才是你的好。”林有志冷冷地望着妹妹,即使她如今穿着华贵的锦衣,在他心里她依旧是从前那个扶不上台面的庶女,从未改变。
被怀疑本是一件十分恼人的事,不过林氏倒也早就习惯了,反正从小到大这样的事屡屡发生,不过如果他认为现在的她还是从前那个能被他们随意指责的小丫头,那就大错特错了。
“大哥,为了林家,我做了多少对不起青扬的事,大哥你心里清楚。我到底是偏向林家还是夫家,大哥你应该看得到,不需要妹妹我三番五次地强调了吧?”若是还能重新来过,她绝对不会这般愚蠢,让她大哥和林家予取予求,怪只怪她自己当初太天真,以为帮了林家就真的是帮了她自己,如今她大哥抓着她从前出卖沐家的事威胁她,弄的她现在里外不是人。
“茹玉你别生气,大哥自然知道你为
我们林家做了多少事,所以大哥这些年才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娘,不是么?”当初,他便是用她娘为饵,让她一步步到了现在这般无法回头的境地。
“大哥,我是出来办事的,不能久待,你到底有什么事?”实际上,陷害沐氏米铺的主意确实是她出的,不过她早就想好了后招,到时候她给老爷献计如何重拾沐氏的口碑声誉,一面让她大哥满意,一面又能在老爷面前露脸,却没想到她的计划没有成功,连她想好的方法都被人用了,这下子倒是她奇怪了。
“这次找你来,一方面是告诉你我们的计划被人破坏了,另一方面也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我听说沐家大小姐快到议亲的年纪了,妹婿好像为他这个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林有志那双眸子里满是贪婪,“你也知道,最近几趟生意都失败了,后来吃下了城南的那家米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