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席的人,面色都变得极为古怪,视线流连在兰惜和流云之间,却始终没有人打破安静。
“是我这个做长姐的考虑不周了。”流云自嘲一笑,便对之前带她来上席入座后又立在一旁的侍从说道,“不知能否破例让我妹妹也坐到上席来?”
原本三席的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后的,若是有人临时调动,可能会有些大局上的变动,因而流云才会转身询问慕容山庄的侍从。
这一举动,又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甚至是诧异。
若是从前的沐流云,她若是想做什么事哪里还会想得起询问旁人的意见,早就霸道地自作主张了。
“是,请流云小姐稍等。”那侍从点头应下,便走到中席去请兰惜,没一会儿兰惜便跟着来到了上席,坐到了流云身边。
“谢谢先生允学生坐到上席。”兰惜一坐下,便朝着陈先生笑了笑,颇为感激。
陈先生眼中划过不自在,众人也只是挑眉不语,流云更是像没事人似的低头喝茶,兰惜也不以为意,见陈先生没有回答也不再多说,只是眉眼间的骄傲忍不住透露了出来。
坐在她身边的流云,自然不会错过她眼中的喜悦得意,这是自然的,甚为庶女
能入中席就很不错的,如今竟然坐到了上席,想来那些中席下席的人对她该是颇为嫉妒才是,她从来都喜欢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如今当然更不会例外了。
不痛不痒地闲聊起来,这些个官家子弟都是人精,说话不留余地,一针见血,和流云他们平时相处的那些商家子女完全不同,兰惜偶尔插了几句也被人淡淡地撩开,流云倒是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意兴阑珊地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
虽说这些官家子弟尚不及火候,但是打起官腔来可都不遗余力,流云素来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总觉得大家都是戴着虚假的面具打着太极,十分无趣。
兰惜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迫不及待地进入这样的圈子,只要她能攀上这些个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那么她这个庶女想要摆脱身份成为嫡女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所以流云才会大方地给她这个机会。
只有爬得越高的人,才会跌得越惨。
一如从前的她,一如现在的兰惜。
席间,突然有了一些骚动,原来是知府的公子沈逸来了。
流云挑眉,倒是没想到他的伤势好得这么快,不过三日功夫就能下床了?
定睛一看,流云便低头轻笑起来
,这家伙哪里是伤好了,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瞧他走路的样子便知道,伤势怕是还没有好吧?这倒是有趣,伤势这么严重,竟然还敢出现在众人面前,流云暗暗疑惑,难道伤他的人,也在席间坐着?
在她沉思间,沈逸已经走到了上席,停在她的面前,淡淡地开口:“谢谢。”
“不客气。”流云的回答颇为漫不经心。
沈逸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似的,宠溺地笑了笑,走到了上席最前方的主位席,陈先生的身侧。
两人间简单而默契的对方,透出些许暧昧,上席的人纷纷望着流云,见她淡漠沉稳,越是觉得她在故作镇定。
“没想到小小一个品诗会,竟然连我们的状元郎都来。”林晏和沈逸也是相熟的,说话十分随便,不过这一次他眼中却透着一股耐人寻味,仿佛找到了什么让他打趣的事。
“你爹也来了。”沈逸淡定地接话,果然,林晏立刻缩了缩头,不再说话。
众人早就听说这次的品诗不止学子们参加,还有不少商贾权贵纷纷来凑热闹,只是并未和学院的学生坐在一起罢了。
如今听沈逸这么一说,众人也都了然了,大概都是冲着慕容庄主而来的。
约莫一刻工夫,‘万堂书院’院长江楚出现在主位席,捋了捋胡须道:“我们万堂书院的品诗会,便是让所有学生齐聚一堂,畅所欲言,赏析各种文人雅士的墨宝,品诗论词,希望今日的品诗会能让大家满意。”
品诗会,实际上是从京城皇宫流传出来的,后来不少官家小姐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显露才华,获得心仪之人的青睐,再后来品诗会便被用作许多书院集结作品的宴会,若是能在品诗会中作出些让人惊艳传颂的诗词,传入京城甚至是传到宫里去,那到时候不止作诗之人前途无可限量,连书院也会跟着为众人所熟知。
“看来大家今日都十分含蓄,那苏盈就献丑了。”千衣坊的苏小姐,争强好胜,自从去年被先生批评无才之后,便潜心钻研诗词歌赋,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今日这般怕是来雪耻的了。
不待众人回神,她便已经开口吟诗,“朱楼石碣褐门金,射角楼台曲廊石,临山邀词品诗会,少时谁惧对宇寰。”
若说前两句不过是随兴发挥,那么最后这一句则足够让人惊艳了。
“苏小姐果然好诗。”陈先生是最先拍手鼓掌的,她素来欣赏心怀大志之人,即使
是女子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