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低头交耳之时,坐在主位的薄雪眼神复杂,昨日她勿勿离去,更多的是因为那句“弦弦酸楚无人怜”刺痛了她。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更想到自己一腔爱意,曲曲都表明心意,那人竟视而不见,不正好是无人怜,无人诉说?
宴席中,众人切切私语。
坐在杨舍对面的是位青年男子,文人打扮,他见薄雪一直注视着风自轻,心中不快,起身指了指风自轻说道:“薄雪姑娘,这位可是你先前所说,作数弦诗的那位?”
“正是,王公子有何见地?”
王公子望向风自轻,轻蔑一笑,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师从何人,竟作出如此贻笑大方的诗来,想来令师也不过如此,王某不才,愿作诗一首,请这位仁兄也作诗一首,给诸位品鉴品鉴。”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人心中鄙夷,真是愣头青一个,要想斗诗博取美人一笑,也不看对面那人与谁同席,那杨舍是好相与的人?即便那诗确实贻笑大方,也不能当面讲出来,傻缺。
有人则拍手叫好,特别是一些女子,睁大眼睛想要看那人出丑。
杨舍本想要破口大骂,但又想到有美人在场,心中便按捺下来,看向风自轻,见他没有反应,便起了看戏的心思,喝起酒来。
风自轻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不时与杨舍碰杯,等那人将诗作完,又被其他人吹捧一番之后,他也吃了个七分饱,觉得差不多了,便一手提壶一手持杯,来到那位王公子跟前。
“王公子是吧,酒足饭饱,你作了诗与酒相关的诗,我也作诗一首,你听好了。”
“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九杯十杯十一杯,喝一杯酒一拳头。”
王公子听后哈哈一笑,说道:“真是不学无术,令师与你应该都是胸无点...”话未说完,下一刻,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退后几步,他捂着那只被打的眼睛,怒道:“野蛮无礼,我与你...”
风自轻又是一拳,打中他的另一只眼,笑问道:“你要与我如何?”
王公子刚想开口,那人又是一拳打中他的鼻子,他鼻子一酸,手臂微微颤抖,“你...你...”
第四拳打出,王公子被打倒在地,随后拳拳生风,出拳之人嘴里不停念叨着:“叫你装,叫你强出头,学什么不好,偏学这个...八,九...”第十一拳时,风自轻才收手。
他整了整衣冠,环视众人,笑道:“一杯酒一拳,说十一拳就打十一拳,我辈言而有信。”
众人被风自轻的出拳伤人颇为忌惮,一个个闭口不言,生怕惹到此人,看吧,和杨舍在一块的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杨舍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而坐在主位的薄雪,此时双眼发愣,小嘴微张。她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杨舍都没做过,这人怎么...亏自己昨日还对他还有了一丝丝改观。
她渐渐回过神来,越想越气,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那人竟对自己吹了一下口哨,随后提着酒壶,拿着酒杯,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
她再一次惊呆了,这人...这人...
......
待那人走后,众人终于开始议论纷纷。
杨舍笑声渐小,收敛好笑意后,起身向薄雪施了一礼,告辞而去,在风自轻的衬托下,竟有那么三分文人相。
风自轻站在马车旁,边喝边等,见杨舍出来后,一脸得意的笑道:“杨兄弟,刚才我表现如何?”
杨舍拍手叫好,说道:“你今天算是给我开了眼了,我都没做过,还有你那诗,绝了!”
风自轻头发一甩,笑道:“好好学着点,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大名便会传到律文郡去,等传到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耳朵里,哈哈哈....”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之后,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
纸醉台上,薄雪双眼冒火,胸膛起伏不定,宴会众人皆在怒斥那人的无礼这举,其中自然有幸灾乐祸的,而昏倒在地的那位王公子,自此以后,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王十一。
......
三日后,柳记馄饨摊。
老人和小虎在旁忙碌,风自轻正在低头吃着馄饨,这时摊子里进来一人,面上有疤,他走到风自轻对面落座,对老人喊道:“店家,一碗馄饨。”
“好嘞,客官请稍等。”
风自轻抬头,笑了笑,问道:“刀...来了,怎么就你一个?”
刀疤刘搓了搓手,小声回道:“在城东三里外的歇脚茶摊那,大...您也知道,他也算是上了榜的人,还是不进城的好。”
“那行吧,吃完馄饨,一起出城,你要有心里准备。”
“小的知道,既然选了跟您,这是迟早的事,嘿嘿...”
风自轻点点头,将剩下的馄饨扒拉下肚,从桌脚处拿起重剑背好,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把我的馄饨钱一起结了。”
刀疤刘听后有些心喜,这一小小举动,可代表着大人对自己的些许认可,为大人结账,这不是小弟应该做的嘛。他连忙应声道:“是,小的明白,您先行,小的随后就来。”
待风自轻走后,刀疤刘挺直腰杆,朝老人喊道:“店家,再来三大碗!”
——
城东茶摊,并无店家,也无往来宾客。
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粗犷大汉正坐在其中,桌上放着两把硕大铁斧,两条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横生,粗壮有力,在他的不远处,一匹马正在路边吃草。
他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吐出,将茶杯扔在桌上,嘴里骂道:“真是淡出个鸟来,人要什么时候才回,他娘的,还要非得跑这来见个人,弄这么神秘兮兮的,还说什么有大买卖,待会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