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西城门,两辆马车行驶在前,马车两旁,一侧护卫手举着“回避”“肃静”的木牌,另一侧则举着绣有“齐”字的旗帜,后面跟着一长排郡卫,正缓缓进城。
人群中议论纷纷,风自轻站在远处默默观看。
郡守出行,架势颇足,似乎察觉到马车之中有人窥视,风自轻朝马车拱了拱手,马车窗口帷裳半开,露出一双纤纤玉手,视线较暗,他只能看见里头还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气势沉稳。
应是郡守之子,齐拙。
——
马车内。
青年男子虽年近三旬,但瞧着只有二十出头。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远处那人,扬了扬眉,与杨舍信上所述无二,颇为年轻,只是不见他那身后把重剑。
命侍女放下帷裳,他开始闭眼沉思。
如此年轻就有这等实力,若真如杨舍所言,一个初入世的毛头小子,自然不足惧,但如果又是朝廷派来的人,那就很麻烦了。此次朝拜,父亲已然被那位大人警言过,朝中有人已然听到一些风声,要小心提防。
那位张郡丞向来同父亲不对付,郡卫那里手伸不进,终是隐患,昨日城门一战,那人把张彻得罪了个彻底,若真是入世之人,如此助力,需得好好拉拢。
——
看完热闹后,风自轻便四处闲逛,此时的他,名气已然传开,走到哪,别人都敬他几分,就是没有爱慕者。没办法,青楼抢人的事已然传开,好坏掺半,男人眼中大高手,女人眼中小登徒。
悠闲之间,身后传来询问。
“前面可是风公子,我家公子久仰大名,今日方回,便设下晚宴,特命属下前来,万请公子赏脸一叙。”
风自轻闻声转头一看,是一个护卫打扮的人,他双手奉上请贴,请贴上有一个烫金大字“齐”。
他接过请帖,问道:“你家公子可是齐拙?”
护卫想起了临行前公子的吩咐,便压下对这个直呼自家公子其名,无礼之举的怒气,回道:“正是,请公子给个准话。”
拍了拍手中的请帖,思索片刻,风自轻点点头,突然问道:“宴上可有媚莲,或是如她一般美丽的尤物?”
护卫低下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说道:“这个在下不知,公子一去便知。”
风自轻摆了摆手,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说道:“告诉你家公子,小爷赴宴便是,希望到时能有美人作伴呐。”
“在下一定将话带到。”
——
齐府,齐拙站在院中赏花,护卫站在他的身后,将刚才那一幕,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他折下一枝花,在院中缓缓移步,“有趣,风不重,你是真的狂妄无知,还是故意演给我看,今晚,一试便知。”
齐拙转过身吩咐道:“如他所愿,去,让纸醉台的薄雪姑娘晚上前去胜酒楼赴宴,还有,传令府中三境以上武者,一半留下护府,一半随我一同前往。”
“是,公子!”护卫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一位年约五旬,身穿紫衣的老者出现在了院子里,齐拙向前几步,对老者说道:“父亲,觉得刚才儿子的举措可有不当?”
齐郡守身形稍胖,面容和善,看上去倒像个富家翁。他抚了抚须,说道:“嗯...要是搁在平时,略显急躁了些,但此次情况不同,那人已经在城中待了有些时日,若真是朝廷所派,恐怕已然知晓些什么,当断则断,我儿做的很好。”
“如此,那儿子就放心了。”
齐郡守呵呵一笑,“拙儿,切不可看轻自己,你刚接过担子不久,自然有些束手束脚,再过两年,自然得心应手,运筹帷幄了。”
“是,父亲,儿子一定尽力做好。”
“嗯,一路奔波,为父有些累了,接下来,你看着办吧。”说完朝内苑走去。
——
胜酒楼。
风自轻特意沐浴更衣了一番,这才慢悠悠的前往二楼厢房。此时的他一身白袍,发髻中别着竹簪,身形修长,相貌俊秀,身背持岳,乍一看,着实有几分气度不凡,颇有剑客风范。
此时酒楼之中颇为安静,大厅之中并无宾客,只站着七八位护卫,身形直挺,腰挎大刀,一看就是练家子。
风自轻笑了笑,这场宴席,看来不太轻松啊。
......
跨过厢房门槛,入眼的是一位身穿锦衣,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见他前来,锦衣公子将折扇一合,拱手笑道:“早就听过风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定要与风兄弟好好言谈一翻,来,请上座。”
从公子到兄弟,颇为自然。
风自轻拱手回礼笑道:“过奖了,不过是一介山野散人,哪里有什么气度,齐兄弟抬举我了,哈哈哈...”
二人一番客气,落座后,风自轻将重剑摆在一旁,看了看四周,问道:“齐兄弟,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齐拙会意,眉眼一挤,笑道:“风兄弟莫急,美人嘛,自然是要精心打扮一番,晚些到,乃无可厚非之事,你我边吃边等,请。”
风自轻故意眉头一皱,随后展颜一笑,“齐兄弟所言甚是,是我心急了些,来,喝。”
几杯下肚,齐拙拿起桌上的折扇一展,微微晃动,笑问道:“风兄弟下山已有些时日,不知今后有何打算?你与那张彻已经算是死仇了,这西和郡怕是不太好混了,若风兄弟选择离城而...”
话未说完,风自轻一掌拍在桌子上,不屑道:“那张彻算个什么东西,小爷会怕他?上次城门那一战听过没,他带百人来拦我,结果被全被我打趴下,要不是小爷心善,又不想给杨兄弟惹太**烦,才下手轻些,不然,他张彻能躺两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百人,哼,来三百我也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