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刘长亭的老婆出殡。
我带着两个小兵到场，同时到达的还有韩悦。
她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处理这件事儿。
村子里对火葬没有强制性要求，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下，刘长亭的老婆将和刘长亭合葬在一起。
在刘长亭两口子的墓前，懵懂的孩子哇哇大哭。
他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最后都变成了墓碑上的小照片。
胡胖子也履行了承诺，四肢打着石膏，躺在担架上，将招魂幡儿固定在身上。
算是替刘长亭老婆打幡儿。
谭凯捧着照片直接跪在墓前。
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只是他怎么都哭不出来。
就算我在旁边站着他也哭不出来。
我并不计较。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兑付过的五万元的支票，走到刘长亭坟前。
“偷五万元材料的人找着了，已经进去了。这钱是他们赔给你的，已经打进你孩子的户头，安息吧！”我将这张支票点燃。
然后我转身，对韩悦一笑：“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走吧！”
韩悦走到孩子身边，跟孩子的某位亲戚说了两句，然后韩悦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牵着孩子的手，笑道：“跟着阿姨回家！”
正在行孝子贤孙义务的谭凯和胡胖子，十分惊愕。
“韩总……这……孩子……不是我们供养么？”谭凯的舌头都打结了。
我淡淡一笑，拍拍谭凯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
“我？”谭凯一愣。
他本能得觉得不妙。
陈辉这句话，似乎是某种信号，很快村头就响起了警笛声。
“陈辉……你什么意思？”谭凯慌了。
“挪用资金罪听过么？”我淡淡一笑，“你那两千五百万，够你坐十年！”
“这……不可能！”谭凯悚然而惊，然后瞬间反应过来，“有人出卖我！有人出卖我！”
挪用资金罪，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把甲公司的钱，挪到乙公司。
虽然，这甲乙公司都是谭凯的公司，却依然不能这么挪用。
否则，还设立公对公账户有什么意义？
税务又该如何核算？
“怎么能叫出卖呢？”我含笑摇头，“你的财务明事理，主动举报！这种行为应该肯定！你不反省自己的问题，反而怨别人？”
“陈辉……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谭凯终于反应过来，“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刘长亭两口子也不是我弄死的，你为什么针对我？”
我靠近他，嘴角微翘，都是嘲讽：“谁让你和胡胖子是亲戚的，没有你这个老板表哥，他敢那么嚣张？我看着你们就恶心！”
谭凯震惊无语。
竟然……是这种……不成为理由的理由。
“陈辉……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谭凯低吼着。
他是真的不懂。
我呵呵冷笑：“我这个人做事不看好处，只凭心情，你撞到我枪口上了，不好意思。”
谭凯目瞪口呆。
一旁的韩悦眨眨眼睛，心里翻滚着很多念头。
警察终于赶到，将谭凯带走。
躺在担架上的胡胖子，目睹了全过程，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结局。
陈辉……根本不讲武德。
仪式终于结束，我和韩悦等人回到了车里，准备离开。
透过车窗，我看了一眼担架上的胡胖子。
淡淡一笑。
“陈辉……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韩悦目光灼灼得盯着我。
“是的，人总会变。”我坦然对上她的视线。
“你变得太厉害了。”韩悦咬了咬牙，“以前，你不会这么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我眉头一挑，“如果你是说谭凯的话，我觉得这不算赶尽杀绝，毕竟他自己有问题，这不能怨我。”
“可是……”
“你先听我说！”我的手指轻轻贴在韩悦嘴唇上，感受着她的温热，“打蛇不死反被咬，一旦要下手，容不得半点仁慈，比如闫峰！”
一提到那个名字，韩悦微微哆嗦了一下。
生死之间的经历，永生难忘。
而陈辉处置闫峰的那一幕，她也是永生难忘。
“陈辉……”韩悦鼻子一酸，“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这句话有浓重的哀伤。
“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想你像以前那样……遇到什么事儿，都轻松写意得解决，那样……就好！”韩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难过，但就是很难过。
我沉默着，轻轻搂住韩悦。
她的体温，让我微微安心。
“小悦，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在她耳边轻声道。
是他们逼我的！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我愿意将自己最接近纯真的一面，留给韩悦。
否则，爱情的味道如果也变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陈辉，答应我……放过自己好么？”韩悦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带着哀求。
我失笑：“我又不是什么连环杀手，不要这样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行么？”
韩悦无奈，只能点点头。
闫峰被干翻之后，她看陈辉的眼眸里始终带着一股阴郁。
这让韩悦十分担心。
我扭过头，又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胡胖子。
冷笑一声，朝他挥挥手。
算是道别。
“陈辉，爷爷要我们去见他。”
“好啊，很久没给去看他老人家了。”
“陈辉……你的语气，可以不可以再柔和一点！”韩悦忽然咬着嘴唇道。
“我？我的语气很生硬么？”
“嗯……就好像你要去看一个物品。”韩悦捧着我的脸，“陈辉，我们是情侣，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都要记得，我是你的女人！”
“我记得！”我俯下身体吻住了韩悦的唇。
韩悦火热的回应着。
似乎，只有通过身体的温度才能确定是不是本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
车子离开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