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峰是被众人簇拥着进来的,走的时候一群人惶惶然。
特别是吴慧和肖扬两个主动跳出来号称支持闫峰过来找场子的人,更是心中一片冰冷。
完了!
这口锅,大概率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而且,闫峰刚刚被治疗就再次吐血,每个人的心上都梦这一层阴影。
门,关上了。
我吐出一口气,缓缓倒在床上。
双眼无神得望着天花板。
“你们都走吧,我自己在这里,可以的!”我喃喃道,“让我静一静。”
“陈辉……”韩悦想要再说两句。
“没事的……我还能想不开自杀么?”我淡淡一笑。
“对了韩悦……”我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
“替我谢谢冷萍姐,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病的事儿。”我神情平静。
“陈辉……你什么时候能替自己考虑一下?”韩悦只花了几秒钟就懂得了我话里的含义。
我怕她和冷萍闹翻。
但是从我的立场,又不能自恋得说,韩悦啊,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和你姐姐闹别扭啊。
所以,就用了一种正话反说的办法。
提醒韩悦,不要对冷萍有看法。
“你们始终是姐妹……”我说了一句,就躺下养神。
无奈,韩悦只能离开病房。
走到医院的后院,韩悦寒着脸拨通了冷萍的电话。
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原原本本得把陈辉的话,说给她听。
电话另一面,冷萍沉默了许久,憋出一句话。
“替我,向陈辉说声对不起!”
韩悦冷笑:“如果你有心,就自己来说!”
挂断!
这世上,以怨报德者多,以德报怨者少。
前者,会被有些人理直气壮得称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后者则会被某些人讽刺为“圣母”。
没想到,这两种人同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韩悦真的想笑。
电话,响了。
韩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愣住了。
是舒芊芊。
……
我下床,走到窗边。
眼睛依然红肿得厉害,药物需要一个吸收的过程。
模糊的视线里,是医院前院外熙熙攘攘的主干道。
路上正在堵车,我很想知道,堵车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把身子向前探出,沿着车流的方向望去。
在稍远处的车流最前端,似乎有两辆白色轿车并排而行,将速度压了下来。
那两位司机似乎很在意开车的安全。
不过,后面两百米的车,已经被迫停了下来。
有司机把头探出车窗,用力向前张望。
还在大声叫喊着什么。
似乎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和人之间,哪怕相隔几百米,就不知道对方的状况。
外加隔着一层皮囊?
又怎么能体会到对方的内心?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确实是鲁迅说的。
所有的一切,只能是我自己承受。
此刻,芊芊远赴重洋。
身边虽然有韩悦和团队成员围绕,我还是觉得无比孤独。
同样孤独的还有舒芊芊。
美国当地,现在是夜晚。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韩悦的声音,舒芊芊的心像是一点点被掏空。
陈辉……竟然得了重病?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残忍?
难道是辉哥太幸福么?
韩悦的声音,缓慢而坚定,不带一丝感情得将陈辉来到北京之后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对不起,芊芊,我没能替你照顾好陈辉,让他受了伤。”韩悦的语气,有些颓唐萧索。
“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怪你!”舒芊芊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我现在没办法去陪辉哥了,只能冒昧的……冒昧的……拜托你了!”
“你放心!”韩悦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哽咽。
“小悦姐……”舒芊芊忽然又叫道,“我……我知道你喜欢辉哥。”
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些:“芊芊,对不起!”
“小悦姐,要是我现在很健康,我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辉哥,可是……我连自己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都不知道。”
“所以,就请你,把我对辉哥的那份爱,也给他吧!”
说到这句,舒芊芊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
电话另一头的韩悦,也跟着轻声啜泣起来。
这一刻,两个曾经并肩工作的女人,因为陈辉产生的那一层隔膜悄然消失了。
“小悦姐,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好好陪辉哥继续走下去!”
“芊芊,你说什么傻话?”
“一切都有可能!我只是……害怕万一。”
“芊芊,我发誓,一定尽全力把陈辉完好无损得还给你!”
“谢谢!”
“不要谢我!”
挂断了电话,舒芊芊将手机贴在胸前。
长时间通话,手机微微发烫。
背后微微疼痛的伤口,提醒着她,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如同普通女人一样,奔跑,欢笑。
在美国呆了一段日子,她对自己的状况有了越来越深刻的了解。
心肌被刺,她能活下来,已经算命大。
现在如果不进行修补的话,后续的生活会受到极大影响。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她和陈辉如果想要亲热,可能她都无法承受身体兴奋带来的负担。
或者有一天,她怀孕生子,都有很大几率在胎儿发育的过程中,无法承受。
医生给出了两个治疗方案。
一个保守,一个激进。
保守方案,只能保证正常生活。
只是,她的身体状态大概会像六十岁甚至更大。
激进方案如果成功,可以让她最大限度得恢复到正常状态,只是……风险比保守方案大了太多。
家人都劝她,选择保守方案。
舒芊芊也在犹豫。
直到今天的电话,让舒芊芊彻底下定决心。
她按动了床边的铃声。
半分钟不到,舒桓和她的父母以及专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