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有一杯现磨黑咖啡。
对面是面色平静，一身OL套裙的文静。
也许是因为在公共场合。
文静明显和餐厅的装束不太一样。
除了换了一身工装裙之外，头发还扎了一根小刷子。
文静是干练的半短发。
把头发捋到后方，整个光洁的额头和脸部的线条都展现出来。
一股成熟大气的感觉，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我必须承认，文静是属于颜值气质都在线的美女。
一般男人对着文静的这张精致完美的脸，其实很难说出质疑和拒绝的话。
可惜，我不属于这种男人。
“文总，你可真看得起我！”我的语气有些异样。
有些自嘲，也有些认命的味道。
讨债……呵呵！
你是把我当混社会的人来用么？
文静眉头微皱，显然对我的态度不太满意：“陈辉，我是集团总裁，给你直接安排工作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我痛快道，“像我这种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去讨债再合适不过了！”
“只要亮出我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说不定对方立刻就怂了！”
“对普通人而言，像我这种坐过监狱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惹不起！说不定这债就要回来了！”
我喝了一口黑咖啡。
没有加糖的液体，苦涩难以下咽。
可是我依然咽了下去。
我的人生，就如同这杯咖啡。
喝也得喝。
不喝也得喝。
没得选。
文静微微一愣。
我的回答出乎她意料。
竟然联系到了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上去。
一时间，她倒是沉默下来。
我捏着鼻子把黑咖啡喝完。
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搞不懂老外的品味，竟然喜欢这么难喝的东西。”我撇撇嘴，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边缘。
“文总，有什么话要交代，请讲吧！”
生活就像强叉。
如果不能反抗。
那就躺下来享受吧！
“你对我有意见是么？”文静沉声道。
“没有！”我矢口否认。
既然已经决定认怂，那么就认怂到底。
文静是盟友，是领导。
向她认怂……不丢人！
“你不用骗我，我能感受到你不爽。”文静调整了一下坐姿。
淡淡说道。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我耸耸肩。
我懒得再争辩。
在职场上级面前，争辩，是最没屌用的事儿。
因为上级是安排，而不是商量。
能主动跟你说，这就是好领导。
作为下属，除了辞职，就是忍受。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有了功劳，都是上级的。
有了问题，都是自己的。
这就是职场潜规则。
“陈辉，我是为了你好！”文静认真道。
我微微愕然。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话竟然从文静的嘴里说出来。
“哈！”
我忍不住笑了：“文总，你让我想起了我妈！”
“我上学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跟我说是为了我好！”我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文总，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为了我好，我不在意的！”
“我只在意我做的事儿，是不是对报复吴权和魏洁有用！”我直视她眼睛，“只要有用，别说去讨债，就算让我去借高利贷我也敢！”
我的声音不大。
态度无比坚决。
“陈辉……我知道你不高兴，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文静沉默了好一阵子，“是我欠考虑了。”
我微微意外。
“一句话，我很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把郭冲从总办弄出去！”文静目光灼灼得盯着我，“他是吴权安插在我身边的一根刺，我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搬开他，这次要借助你的力量了！”
“如果你能成功，就是新任的总办主任。”文静认真道，“不成功也不要紧，反正是陈年烂账，你不需要负责任。我会找个合适的二级公司把你下放去做经理！”
“你有能力，有办法，不该在副主任的位置上一直蹉跎。现在就是机会！”
文静身体微微前倾，贴身款式的工装上衣，被她狂野的上围撑得哀嚎。
“陈辉，我家的人脉，多数在董事会和中层。二级公司和总部，我缺少强有力的支持者，我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加速崛起。”
“所以，债要不回来不要紧，关键是你要造出声势，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努力。”
“我就可以顺水推舟，用你的态度说事，把你推到更高的位置上。”
我眨眨眼。
我确实没想到，文静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么说来……还真是为了我好？
“文总，您意思是让我演戏？”
“不全是，但差不多！”文静抿着嘴唇，“让全集团的高层中层，都知道你是一个为了集团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这种人设一旦建立起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缓缓点头。
原来是这样！
“文总，有个问题可能会冒犯到您……”我犹豫了一下。
“说吧！”
“您是总裁，您的父亲是董事长，按理说，集团应该是你们文家的天下，为什么会出现无人可用的局面？”
文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这个问题……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文静叹息一声。
我很知趣儿得转了话题。
“那我找谁讨债，债，又是多少？”
“我会让崔丽给你拿一份资料，记住，拿不到钱不要紧，你一定要搞出大声势来。”
“知道了！”我起身，“我先回去工作了。”
“等等！”文静起身道，“我希望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坚决得支持我，我们是伙伴！”
“好！”我笑着挥挥手，离开咖啡厅。
文静坐了下来，捧起半杯咖啡。
目光，意义难明。
……
舒芊芊，双脚在地上一点。
带着转椅，滑到我身边。
一脸八卦得问道：“辉哥，是不是被文总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