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是我弄到的所有资料!”
陈冰把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拜托他去调查的,关于鼎信集团的所有内容。
一家集团公司,体量庞大,信息庞杂。
陈冰只能东拼西凑,外加和各路朋友打听。
最后和网上的信息综合一下。
拿出了一份概况。
鼎信集团,是那种老派的综合性集团。
跨行业多。
架构庞大。
机构众多。
人员臃肿。
总之,现代大企业病,一样不少。
新时代下,互联网企业的扁平化管理,他们学不了。
毕竟靠着一堆老兄弟打下了江山。
现在总不能把脸一抹,说是打散了重来?
关键是,企业内山头林立。
各位大佬都有我的人脉资源。
想要动,也未必那么容易。
反正还能继续营业,继续贡献税收。
“你的意思是,鼎信集团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我眉头一挑。
陈冰说:“反正我问过的几个和鼎信有生意来往的朋友,都是这么说的。”
“不久前,有几个部门的副手一起离职,出去搞拉投资搞公司,转头和鼎信打擂台。反正这事儿,分怎么看了。”陈冰双手一摊。
我点点头。
“哥,你打算怎么做?我是说……那小子是总裁助理啊,这算是高管了。”陈冰有些忧心。
别以为带“助理”两个字就是打杂的。
以吴权和鼎信总裁的夫妻关系,很多时候他是可以代替总裁做决断的。
没有人会傻到把吴权只当跟班。
“我,试试进鼎信工作,怎么样?”我道。
“啊?你要去鼎信?”陈冰吓了一跳。
本以为我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没想到竟然要当面锣对面鼓得上门。
“哥,你是打算去给魏洁的情夫打工啊?”陈冰挠挠头,怎么也想不通。
我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冰啤酒。
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
我打了一个酒嗝。
整个人舒爽起来。
“我想通了,和魏洁的婚姻九成九是保不住了,视频你也看到了。作为一个男人,我无法原谅她!”我淡淡道。
“吴权那个垃圾,找人坑我,幸亏我够机灵,否则现在什么结果还不好说!”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把啤酒灌进肚子,一把捏瘪了易拉罐。
“可是哥,你这么送上门去,就能报仇了?”陈冰确实想不通。
人家位高权重,人脉广,面子大。
自家哥哥刑满释放。
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现在哥哥为了报复,竟然要主动去给对方打工。
这不是给人家递刀子么?
我呵呵一笑:“小冰,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同归于尽啊?”陈冰双手一摊。
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缓缓说道:“我蹲监狱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老前辈,他教给我不少道理。”
“其中一条,我记得很清楚。”
“有些看上去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它的致命弱点往往很微小。”
“想要找到弱点,光靠在外面转悠是不行的,必须深入到内部。”
陈冰呵呵一笑:“哥,听你这么一说,这老前辈还挺有哲学范儿。”
“当然,人家本来就是大学里的哲学教师。”
“呃……什么罪名?”陈冰发现,哥哥总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诈骗!”
“啊,大学哲学教师缺钱么?”
我苦笑摇头:“他先是被别人诈骗了三十万,一气之下,我琢磨手法去骗诈骗犯,最后把诈骗犯一家人都给绕进去了,家破人亡,所以也进大牢了。老前辈算是无心之失,判了七年,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毕竟死人了。”
“哥,听你一说,我特么的都想进监狱去认识认识这帮牛人!”
“放屁!”我一巴掌拍在弟弟后脑勺上,“你脑子锈了么?”
“难道只有去人家公司这一种办法么?”陈冰疑惑道。
“我和吴权,早晚都要算账!他这次坑我不成,也绝对有下次。与其隔着半个城市,整天紧张兮兮得防着他,不如直接到他公司。”
“哥……”陈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但是他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又不能把我杀了,大家斗智斗勇罢了!”
“可是哥,人家是领导,想要捏死你,太容易了!”陈冰郁闷坏了。
他看我好像钻了牛角尖儿。
把送死的事儿都看得无比淡然。
我笑道:“你没在公司呆过,不知道这种大公司的政治!”
“在大公司里混,业绩啊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站队。”
“你得有我的靠山,有我的跟脚。如果再有我不可替代的作用,你就稳如泰山。”我缓缓道,“只要你的领导能拉起团队来,他就会维护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有我的打算!”我笑着结束了话题。
在公司里玩,我还没怕过谁。
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
而位置越高的人,犯错误的代价就会越大,造成的恶劣影响也越大。
虽然吴权看似位高权重。
但真说起来,他犯错的几率可比我要高多了。
高处不胜寒。
一个女总裁,把老公找来做总裁助理,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哥,那你也得先能进得去啊。”看着似乎胸有成竹的我,陈冰有些挠头,“你刚刑满释放,找工作很难的。”
这才是最真实的问题。
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就算之前的工作履历再出色,想要进入鼎信这种大型综合集团公司,都会无比困难。
因为刑满释放,这属于劣迹。
一般而言,这种人会被用人单位直接屏蔽。
只有那些天真的家伙,才会相信社会对刑释人员没有歧视。
歧视,处处存在。
尤其是在职场。
而不管怎么看,刑释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