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瞬间清醒了几分,她睁开眼时,看到站在旁边的安羽,十分错愕。
“你、你怎么在这?”
她临时买的这一趟航班,安羽怎么知道?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一趟航班遇上你。”安羽笑了笑,说:“我去L国谈一个项目,刚才我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你。”
安若不信这样的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骗。
两人在同一趟航班是事实,安若也不好说什么。
安羽说:“吃点再继续睡。”
安若坐直了,她拍拍清醒了些,接过安羽递来的饭菜。
头等舱的饭菜还是很美味的,安若睡久了,还真有点饿。
她看了窗外,一片漆黑,飞机在云层里飞行。
“谢谢。”
安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安羽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来,她侧头看他一眼。
他说:“我跟刚才那位兄弟换了个位子,我跟他说,你是我妹妹,身体不好,他就换了。”
安若:“……”
她与安羽,还真是名义上的兄妹。
安羽的心思,让安若很有压力感。
他又说:“若若,我一直都是你的兄长。”
安若心口发涩,他的意思很明白了,有些界限,他不会逾越。
他将一直以兄长的名义照顾她。
她离婚后,就真是孤身一人了。
听闻她离婚了,
他便跟着来了。
他又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人。
安若不知说什么,只能默默吃饭。
他又递了水过来:“慢点吃,不急,细嚼慢咽,你以前吃饭就因为太急噎过几次,又忘记教训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闻言,安若侧身看了眼安羽。
她与安羽一起长大,认识了半生,也许,从当年安世耿把她带回安家,就注定了这样的纠缠。
安若轻声自言自语:“上辈子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这辈子才会这样纠缠呢。”
安羽听着,她的话入了心,却作不了答。
一切都是宿命。
长达八个小时的飞机,抵达L国时,这边正是中午十点。
安若入住提前预订的酒店,回酒店倒时差。
她这段时间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拿到离婚证后,她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就散了,抵达L国的当天,她就病倒了。
安若高烧三十八度,吃了药,更是昏沉,睡得迷迷糊糊,身子也是一阵冷,一阵滚烫。
她是一旦发烧就浑身作疼的体质,疼得难受。
安羽见完合作商,他联系安若时,一直没人接电话。
他担心安若出事,立马找到酒店负责人,拿了房卡去房间里查看。
安若病得昏昏沉沉,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恍惚间,她看到安羽忙前忙后的照顾她,
用温水给她擦额头,擦手臂。
上一次这样被人照顾,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安若睡了几个小时,深夜才退烧。
她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
安若揉了揉太阳穴,她睁开眼睛醒来,安羽趴在床沿打瞌睡,他的手里还拿着体温计。
可能是太困了,他才没熬住。
安若看着他,已经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的身上更多体现的是成熟。
安若想起了徐莹莹离开时说的话。
这十来年,他从来没有碰过徐莹莹,就连孩子,也是试管来的。
想到这里,安若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她打掉的那个孩子。
她到现在都记得,安羽得知孩子没了时看她的眼神,双眸猩红,她从未见过那般痛苦的安羽。
当初,他求着她留下孩子的场景,也历历在目。
安若动了动手指,却终究没有伸出手。
她看向窗外,这世上原来并不是每一件事非错即对,有些事,没有对错,没有答案。
也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圆满。
安若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她准备去冲个凉,浑身黏糊糊的太难受。
安羽被惊醒,他见安若醒了,欣喜道:“若若,退烧了?”
他伸手去摸安若的额头。
“退了。”安若往后仰,避开了他的手。
安羽收回
手,温笑道:“退了就好,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担心你出事,问酒店拿了房卡,你没事就好,我给你倒杯水。”
睡了这么久,安若确实很口渴。
他懂她一切需求。
倒了水后,他说:“你出了汗,肯定不舒服,去冲个澡舒服点,我住你隔壁,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
安羽进退有度,他倒了水主动离开了。
安若喝了水,也许,她真的太过防备了。
安羽坦荡,她又畏畏缩缩什么?
安若冲了个凉,她正想让就酒店准备吃的,工作人员就已经送来了。
又是安羽让人准备的。
接下来几天,安若养好身子就在L国四处走走。
她去广场上看白鸽,去教堂聆听,去拥挤的街道感受烟火。
L国很冷了,安若这天又去广场上看白鸽,自拍了几张照片,与孩子们通了视频。
结束视频通话,安若抬眸时就见安羽穿着深灰色的羽绒服站在对面,冲她笑。
这几天安羽忙自己的事,也会注意她的动向。
他走向她,问:“心情好点了?”
“嗯。”她双手揣在兜里,寒风吹着两人,她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的邀请令他错愕,以为是幻听。
“若若,你……”
她微笑道:“一起吃个饭吧,兄长。”
他懂了
,也笑了:“好,谢谢。”
简单的话,却包含着只有他们懂的意思。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两人相视一笑,几十年的恩怨情仇,都在这一刻和解了。
他张开双臂,她懂他的意思,张开双臂,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距离上次两人拥抱,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拥抱是在她去试婚纱那天。
两人在街头相拥,这一幕被人拍了照片。
而远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