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诺感觉有些难受,又听到有声音,这才醒了过来。
她听到有陈可欣的声音,正想出声喊陈可欣,却又听到一道令她浑身颤栗的声音。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
她的天哥哥,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细思之下,霍一诺什么都明白了,她怎么没有发现,一直给她看病的夏医生就是陆景天?
夏医生,夏天,那是他曾经在孤儿院的姓。
他改变了声音,做了伪装,她没日没夜的陪着,她竟然没有认出来。
她这副丑陋的样子,他早就看到了。
他是在照顾她的自尊心,那点仅存的,可怜的自尊心。
想到这,霍一诺泪流满面。
她怎么能见他呢。
她这副样子,她不能见他。
她悄然将被子蒙住头,陆景天送走陈可欣回来时,就见霍一诺躲在被子里,浑身在抖,还有压制的哽咽声。
“一诺。”
陆景天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没有揭开被子,只是守在她身边。
两人无话,这夜,却比什么都死寂,压抑。
两人彼此都难受的要命,那种痛,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陆景天几次伸出手,几次欲言又止,却不敢出声,不敢碰她。
霍一诺从轻声哭泣到最后已经抽搐呕吐。
人难受到极点时,是真的会肝肠寸
断,会浑身痉挛呕吐。
“一诺。”
陆景天这下急了,他赶紧掀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一诺,我在这,不管有多难,我陪着你,别这样好吗?”
“你走,走。”
霍一诺看到满床的呕吐物,看到断腿,她崩溃了,嗓音嘶哑。
“一诺。”陆景天紧紧地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不会走,老天爷将你送到我身边,我绝不会走。”
“啊!”霍一诺痛苦的嘶叫,情绪非常激动,她接受不了这样狼狈的自己被陆景天看到。
她怎么能这么糟糕呢。
“你走,你走啊,我不需要你,你走。”
她捶打着他的背,只想赶走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陆景天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开她?
他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一个人沉默式的收拾床单,又去浴室接水给她洗脸洗手。
霍一诺十分抗拒,她想逃,逃离这里。
她激动之下,一条腿没能撑住她的身体,摔倒在地上。
“一诺。”陆景天心疼的将她抱起来,两个人抱头痛哭。
那是霍一诺第一次见到陆景天哭,她愣了。
旋即,她哭的泣不成声。
“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应该让她在这自生自灭,只要她还能收到他的消息,知道他安好,她就
满足了。
陆景天紧拥着她,嗓音暗哑:“一诺,你在这,你让我去哪?我该去哪?我会治好你的,一诺,相信我,别再推开我,没有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这话震撼中霍一诺,她一怔,旋即痛哭不已。
陆景天将她紧紧抱住,生怕一撒手,她就不见了。
陆景天为她擦拭着眼泪,声音温柔:“一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你答应了要嫁给我,不能食言,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领证结婚。”
嫁给陆景天,是霍一诺一辈子的梦想。
她一直盼着,盼着长大,盼着能嫁给他。
两人在岛上初相识,她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踩着他走过的脚印,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有朝一日,能与他比肩而立。
她的梦,在爆炸声中破碎了。
“不,我不嫁给你。”霍一诺别过脸,她慌忙地戴上面纱:“天哥哥,你走好不好,给我留点自尊。”
她的语气几近哀求。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在扎着他的心。
“…好。”陆景天妥协了。
他把陈可欣叫回来,这个时候,只有陈可欣能宽慰她了。
陈可欣得知事情败露,匆匆赶回来。
她看着两眼都是泪水的霍一诺,心疼的抱住她:“姐。”
霍一诺在陈可欣这里才有一丝安定。
“欣欣。”
霍一诺的情绪波动,源于她的自卑。
她这副模样,配不上完美的陆景天。
陈可欣也不好再劝,这个时候,是需要让霍一诺冷静。
这一夜,霍一诺久久不能入眠,而陆景天也在隔壁,坐到了天亮。
霍一诺的一切反应,都在凌迟着他。
想要霍一诺拾回信心,就必须先治好她。
翌日。
陆景天给陆景宝打电话过去,让他半个月内驯好绿皇后。
半个月……
陆景宝在电话里哀嚎:“哥,要不你把我拿去烤了。”
“一诺认出我了。”
六个字,陆景宝立马重视起来:“放心,半个月,不负所望。”
下了军立状,陆景宝每天都待在房间里,与一群绿皇后待在一起。
想要驯化,就得先彼此了解,熟悉,同吃同住。
月九每天来给陆景宝送饭,并送上一堆腐肉给绿皇后食用。
陆景宝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发明,还别说,他在驯小动物这方面,还真有天赋。
不过几天时间,就有效果了。
只要陆景宝有点进步,万一一就会崇拜地看着他:“陆景宝,你好厉害。”
这话,简直就是最大的动力。
陆景宝是个宝藏男孩,在万一一眼里,觉得他就是万能的,什么都会。
这天,万一一
去房间里看过陆景宝,嘴里又夸陆景宝好厉害,就差没有当场拜师了。
万一一对陆景宝,纯属崇拜。
陆颜说:“要不你长大了,嫁给我二哥得了。”
万一一瞪大眼睛:“我才不嫁呢,等我长大,他都老了,草要吃嫩的,我不跟月姐姐抢。”
十三岁的万一一,少女心思已经开始萌发了。
在她看来,陆景宝与月九就是一对,天造地设。
陆颜:“……”
路过的月九:“……”
月九澄清:“我跟陆景宝是兄弟。”
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