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传是带回来了,可是这半大孩子总得想法子安置。
宋团圆躺在炕上想了半天,又累又饿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宋团圆又梦到了纪长安那张满脸是血的脸,还有那块玉佩。
“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纪长安突然抓住宋团圆的脖子大声地叫着。
“啊!”宋团圆觉着自己憋过气来了,睁眼才发现是宋笑笑将胳膊缠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孩子睡觉真不老实!”宋团圆叹口气,想侧一下身子,这一个小炕,躺着三人,实在是太挤了,再加上一闭眼就出现纪长安那张带血的脸,宋团圆一下子没有了睡意,披上衣服打算去上个茅厕。
一出里屋门,宋团圆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她吓一跳,那人也吓一跳。
“谁?”宋团圆喊道,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是宋家小儿子宋福传。
宋福传躺在吃饭的长条凳上,身上照旧盖了一床破棉被。
“你咋在这睡?”宋团圆这才记起,宋福传一直是睡在堂屋的,原主说男孩子皮实,可是却给老二宋福信一直留着房间。
这事儿宋团圆一直没记起来,早知道宋福传没回来那几日,让宋双喜带着宋笑笑去老二房间去睡。
“你去老二房间睡去!”宋团圆说道。
宋福传愣了一下。
宋福信的房间里全是他之前写过的字,原主可宝贝了,每一张写过字的纸都留着,整整齐齐地放着,没事的时候就拿着去村子里显摆,说是以后等老二中了状元,这都是银子。
所以平日里那屋子都是大锁锁着的,谁也不能靠近。
“娘……”宋福传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没听清。
“赶紧去,别在这躺着跟个门神似的!”宋团圆说道,正要转身,这才记起钥匙的事情来,从碗橱的最底层拿出钥匙来丢给了宋福传。
握着那钥匙,宋福传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盖上新被子,买了就是盖的!”宋团圆又唠叨了一句,“不然得了风寒还要治!”
宋福传望着宋团圆踢踏着黑色棉鞋出屋的背影,觉着他娘真的像黄鼠狼变的!
宋福传打开大锁进了宋福信的房间。
这个房间,他做梦都想进来,因为这里面放着宋家最值钱的物件——书!
宋老爹以前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又是村长的儿子,家里富裕,买了不少的书。
但是这些书只能老秀才与宋福信能碰,他与大哥是没资格碰的。
大哥不喜欢读书,他却是喜欢读书的,但是他虽然喜欢,却读不好,童生考了一次没过,老秀才就放弃了他,将他送进了豆腐坊。
这一夜宋福传点着蜡烛读了一夜的书,都没有睡觉。
宋团圆上茅厕回来,提着裤子打着哆嗦走着,抬头看到窗前宋福传读书的身影,一下子就有了主意安置这小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宋福传揉揉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娘!”宋福传见宋团圆在洗脸,乖巧地喊了一声,帮宋团圆拿了洗脸巾。
宋团圆看了一眼孩子被熏红的眼睛,低声说道:“以后不要晚上熬夜看书,仔细将眼睛熬坏了!”
宋福传一怔,赶紧说道:“娘,我没……”
宋团圆擦了脸进去。
宋福传咬咬唇,心里想道,娘就算是怎么变,本质是不会变的,她从来就没瞧得起他过!
吃完早饭,宋团圆带着宋福贵与宋福传进山。
“娘,咱们上山是砍柴还是采蘑菇?”宋福贵问道,“要不然我跟弟弟去就行了,您歇着!”
“咱们今日是去采药,石斛你们认识吗?”宋团圆问道。
宋福贵摇摇头。
宋团圆说道:“那就跟我来吧!”
上次上山,宋团圆是看到一些中药材的,但是这些中药材是卖不了三两银子的,所以只是简单的记下了位置。
这次进山,宋团圆就轻车熟路了,很快带着兄弟两上了半山腰,那里长了一片石斛。
“要茎不要根,这样能快些!”宋团圆指了指那一大片石斛说道,“咱们挖完这些就下山!”
宋福贵一愣,问道:“这真的是草药?”
宋团圆点头,让两人赶紧干。
三个人干起来倒快,一个多时辰,就收了三大筐石斛,三人趁着天色没黑透赶紧下山。
因为后日就是进镇子与纪长安见面的日子,这炮制石斛就要两天,宋团圆连夜让三个孩子将石斛颈切成片,用家里的黄酒闷上。
宋笑笑也来帮忙,跑个腿递一下东西,几个人忙活了半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宋团圆将浸润好的石斛取出后,让宋福贵劈柴,宋双喜烧火,宋福传翻炒,她在旁边看火候,几个人又忙活了半上午,这才炒好。
将炒好的石斛放在笸箩上放凉,宋团圆看了成色,有些担心。
她理论有,但是欠缺实践,也不知道这样的货色掌柜能不能看上。
宋家一家人在家里又是切又是炒的,村里人听见动静,都忍不住探头瞧瞧,还有的佯装路过,前来问两句。
对外,宋团圆只说是为了给陈家儿子瞧病要用的药材,其余的就不肯多说了。
第三天一大早,宋团圆包了牛大伯的牛车,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镇子里。
三人到镇子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宋团圆晚上不敢吃多,早晨也吃得少,看到路边的馄饨实在是忍不住了,带着两个儿子去吃馄饨。
一开始老大不肯说,说吃带着的地瓜,最后三碗都端上来,这才肯吃。
宋福贵跟宋福传吃得快,两人吃完了就去路边等着。
宋团圆正吃着,就有人站在宋团圆的面前喊了一声亲家。
“亲家,还真的是你呢!”面前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满脸愁苦,一双鹰钩似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宋团圆碗里剩下的几个馄饨,“亲家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