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内劲将大帐整个掀了起来,乔镇岳、白不愁还有赵伯约都被那霸道的内劲钉在原地,是一动也不能动。乔、白两人的对决已成了内劲的较量,这时候再霸道、灵动的拳掌、指法都已没了用处。
赵伯约看着大帐内的两人,一双眸子里是震惊、是惊悚,也是不可思议。如潮水一般的内劲,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他的面门:“这就是江湖顶尖高手的实力?这种威压、这股杀气,就好像我的眼前有千军万马向我奔腾而来!”
他这般想着,眼角陡然升起一道火光。
“粮仓!粮仓!”
赵伯约心底发疯似的叫喊着,可他的脚却迈不动一步,就连他的声音也不能穿过乔、白两人的内劲。他只能用自己的一双眼睛无奈、无助、无可奈何地看着粮仓处冒出熊熊大火。
是谁放的火,江左的火箭怎么能射得这么准,准备的沙土为什么没能及时灭火?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赵伯约的脑海之中。
赵伯约是主将,是大剑山军寨的核心,他的谋划左右着大剑山军寨的生与死。从这点来说,他无疑处在大剑山军寨的最高处,是统领全局的人物。
但高处不胜寒,人站得高了,难免会眼高手低,因此也难免会忽略掉一些细节,例如:忘记了一些放在紧要位置的小人物。
——王大力。
赵伯约想到了江左的火箭歪打正着,想到了自己手下的处置不当,甚至怀疑是燕卓趁乱放火,但就是没想到自己钦点的羽书校尉王大力是江左的钉子。不过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在自己军中踏踏实实干了七八年,从卫卒干到羽书校尉的人能是江左内卫的钉子呢?
无疑,王大力干出了一个奇迹!
而他的奇迹,还不仅仅是烧掉了大剑山粮仓。
就在江左重击弩车发射的火油箭落地的一瞬间,王大力就猜到了江左的计划,他几乎是连想也没想就将自己的手下都派出救火,而他自己则将粮仓的大门一锁,声称是要和粮仓共存亡!
但也就是在他喊出这口号的同时,他的脚步就已迈向了存酒的酒窖。
那酒窖里可存在一百多坛醇烈的高粱酒,如果放一把火在那,整个大剑山军寨都会为之震动!
王大力想到便做到,而且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做好这件事,他先是在酒窖里掀开一坛子酒点了火,然后又跑去存放面粉、米糠的仓库将麻袋里装着的面粉、米糠都扬了出去,最后才跑去粮仓放上了一把不大不小的活。
王大力看着自己的杰作,会心地一笑,从小他的母亲就告诉他:给你取名大力,就是希望你每件事都要用全力做好,因为只有大力才能出奇迹!
现在他已使出了他全部的脑力、心力、气力,一场属于他的奇迹正应运而生。
火渐渐蔓延,从一袋粮食蔓延到另一袋粮食,一点点的小火花在一次又一次的蔓延中生长壮大、愈演愈烈,从粮袋爬上房梁,然后又从房梁烧到房顶,并逐渐和那酒窖中的火汇成一片。
一场爆裂的奇迹应运而生!
只听一声巨响,大剑山军寨的粮草被整个炸到了天上,那些燃烧着的粮草飞到天上,火焰随风而动,像一群着了火的蝴蝶,在空中飘旋、飞舞。
大剑山军寨的士兵一面在城墙上应对北府兵的突袭,一面要在军寨中灭火,突然又听这一声巨响,脚下踉跄之际,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他们缓过神,看向粮草之时,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酒花带起火蛇冲天而起,溅在周遭士兵的身上,灼得他们哀嚎一片。
大剑山军寨内霎时大乱,就连正在搏杀的燕、乔、沐和顾、白、方六人心里都为之一颤。
特别是正在以内力相拼的乔、白两人,接连两声炸响,让两人心神大动,为求谨慎,两人都是收劲撤力,但也就是这一收劲,释放出去的内劲无处可去,反噬自身。
乔、白两人如受重击,口吐鲜血,身形倒飞直在地上连滚了十几下才稍稍停住。
另一边,燕卓等人也受这爆炸影响,停了手观察周遭的情况。
“是粮仓!”
燕卓心中大叫不好,一旁的沐云风也是心头一紧,将目光看向燕卓,希望燕卓能拿出个主意。
但也就在沐云风分神看向燕卓之际,方应难突起杀手,手中猛地甩出三枚毒针杀向沐云风胸口。
沐云风耳朵一动,听到那细小的破风之声,手中长剑一挥卷起一片剑气便迫向那三枚毒针。但那三枚毒针极快,饶是他出剑再快,也只拦下两枚毒针,还有一枚毒针擦剑而过,刺进了他的胳膊。
方应难这一击得中,脚下一点跃到空中又向燕卓射出三枚毒针。
燕卓看到沐云风受伤,又听到耳边破风之音,知道是方应难甩出暗器,小腿一蹬学着方应难的样子施展出了一招“万古云霄”,躲过了那三枚毒针。
方应难见燕卓用自己的轻功躲过自己的毒针,心下更气,手中恶来一挥,万顷碧波似悬崖飞瀑一般,从半空直扑燕卓面门。
燕卓运起内劲将手中的丝带一横,浓浓墨色汇聚在一条柔然的丝带上竟将它扯得笔直。
“不自量力,你靠一条丝带就想拦住我的恶来!”
丝带是至柔至软之物,而宝剑是至锋至刚之物,看似宝剑之锋可轻松斩断丝带,但实际上偏偏是柔能克刚!
英雄遇上美人是此,水遇到石头是此,宝剑遇到丝带也是如此。
燕卓以丝带为剑,只一剑便切开万顷碧波,眨眼间,方应难的剑光消散,那飞瀑如被人当中腰斩一般,再也不见其壮丽。
方应难更气,长剑一转,便要再起一招。
但就在他剑招再起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