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远抬头看了看那太阳,只觉那金黄的阳光耀眼,刺得他双眼一阵晕眩,他隐隐感觉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看了看身旁的醉凤,她仍在睡着,两只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忽的,她咂了咂嘴,堆起两颊的婴儿肥更显娇憨、可爱。
她这么看还是挺乖巧的,和她昨晚那份狠辣决绝完全沾不上边。顾知远这般想着,正想掀床下地,但又不知道那顾佛影什么时候来,心下惴惴不安,又倒头卧在醉凤身旁。
醉凤被他这么一惊,睁开眼,浅浅道:“你要起就起吧,顾佛影肯定是晚上来的,像他这种杀手是不会在白天下手的,血在白天太明显了。”
顾知远嘴角一横,怨道:“怎么,你会读心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醉凤迷迷糊糊道:“男人总想着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以为那样女人就猜不透他们的意思,但这世界上最懂男人的只有女人,有些事连他们男人自己都不懂的事,也只有女人懂。”
“比如?”顾知远不忿道。
醉凤一转身,将被子夹在自己两腿之间,道:“就比如他们到底是不是短平快。”
顾知远被她这么一说,涨红了脸,道:“醉凤,怎么……”
他这般咬牙切齿,但终究还是没能把后边那句话说出去。
“哦,你以为可以不用叫我醉凤了,那只是我的花名,我的本名叫赵采青。”赵采青这般说着,闭上了眼睛又重回梦乡。
顾知远“哦”了一声,翻身下床,决心先不搭理这个“小浪蹄子”了,他推门,径直向院外走去。
也就他刚迈出院门,两名银剑卫便贴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统领,那人已经查清楚了,不是白云山庄的人,应该就是近几天才混进白云山庄的。”
“还有什么发现,这个人武功不弱,不可能在江湖上一点名号没有。”
“属下查过了,这人手上的老茧很厚,是用刀的行家,身上的伤疤也不少,显然是常在江湖走动,但具体是谁现在还查不出来。”
听着属下汇报,顾知远点了点头,心里却盘算着:白云山庄的银甲卫虽然强悍,但在情报这方面恐怕比不上丐帮,我得向庄主提这个建议,要建立白云山庄的情报网。
“好了,你们知道我这宅子的厨子在哪吗?我饿了,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顾知远说着脸上露出颇为不好意思的笑容,毕竟这宅子他也是第一天住,这宅子里的布局还不是很了解。
那两名银剑卫听顾知远这么说,脸上也是一笑道:“属下荣幸,我们这就给都统带路。”
顾知远跟着这两名属下,走过一个别院,又绕过一个二十几步的回廊,过了花园,才终于看到那缈缈的炊烟,从一间小房子里冒出来。
“就在那都统。”
一名银剑卫手指一指,而另一名银剑卫已小步走到那小房前,拍门道。
“都统大人饿了,有什么饭食快拿出来。”
那银剑卫“啪啪”拍门,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位看样子已年过半百的老人才缓缓打开那房门,开口道:“都统是谁?老汉是给顾大人做饭的,不是给都统做饭的。”
那银剑卫听老汉这么说,是又气又笑道:“都统就是顾大人,顾大人就是都统,明白了吗,有什么吃的赶快拿出来。”“哦哦哦,好好,这有刚出锅的肉包子、烧麦、春卷、糯米鸡还有鸡蛋、小米粥,还有青菜粥、皮蛋瘦粥,不知道都统喜欢吃什么?”那老汉这么说着又拍了拍脑袋,“这还有小老汉自己腌的咸菜,要不要也送去?”
“都来一点,都来一点。”那银剑卫不耐烦道。
“好,好。我这就给端来!”那老汉十分恭敬地拱了拱身子道。
不远处,顾知远盯着那老汉,开口问道:“这人是哪里找的,是咱们白云山庄的人吗?”
那一旁的银剑卫回道:“这老汉在咱们白云山庄待了十几年了,不光是他,这宅子里的用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庄主特意吩咐过没招一个生人。”
顾知远听着,眼睛不由露出一片感动之色,道:“庄主爱才之心,我等甘愿肝脑涂地啊。”
一旁的银剑卫也是连连点头,随之附和。
顾知远与这两名手下吃过早饭,又随着他们在这宅子里逛了一圈,才又回到卧房。
他一回到卧房,正看到赵采青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你这餐食哪来的?”顾知远问道。
“吩咐门口的守卫送来的。”采青嘴里嚼着包子,“他们一口一个夫人叫得可尊敬了。”
顾知远听她这么说,冷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自个一人坐在榻边静静思索着。
另一边,欧阳靖康已和罗涛说了计划,两人已达成一致,准备今晚便出逃。而不出意料,这两人的计划又被躲在暗处的太阿偷听了个正着。
太阿听着他们谈得兴起,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这猫抓老鼠的游戏,是多么有趣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海棠树的树影由长变短,又从短变长,并渐渐与那阴影融为一体,扩大、蔓延,直将整个顾府都笼进一片夜色。
顾知远看了看那悬在天上的月亮,心潮起伏,他知道顾佛影的武功,也知道顾、白、方三人之间的情谊,他们三人一同出手,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而且这顾佛影还擅长暗杀,自己要是栽在他手里,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正这般想着,采青举着一只红灯笼走到他身边,开口道:“我陪你在这一起等,只要顾佛影出来,我就能摆平他。”
采青这般说着,将腰下火红的石榴裙一甩,风情万种。
一阵风吹过,采青手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