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宫位于北齐边境,昆仑神山之上,是极荒凉的地方。
这金顶宫是道家一脉,因其大罗宝殿的殿顶由纯金的金瓦铺成,因此得名金顶宫。金顶宫门人居于昆仑神山,一来是这神山孕育着天地灵气,有助于求道者飞升成仙。二来是这昆仑神山是巫蛮蛮教与西域圣火教的圣山,金顶宫驻守在此便是要警告巫蛮与西域:有我金顶道教一门,邪魔外道莫入九州一步!
燕卓、沐云风、祥儿三人已走到江左、后汉、大丹、北齐四国交界之地——云梦泽。这云梦泽方九百里,北据汉江、南缘楚江,每到夏秋汛涨,淼漫若海,其之深广,能行长三十四丈,阔一十二丈的海船,故因此成为五国、十派漕运中转的重地。
只不过这但凡有了漕运,就少不了有河匪,云梦泽漕运是九州之盛,河匪也是九州最凶。
云梦泽方九百里,如若再算上,与之相连的湖泊、沼泽,更是千里有余。这千里之地,有沼泽、有丘陵、有平原也有悬山孤岛,自是这各路河匪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他们有的在悬山孤岛垒石造寨,有的在沼泽上架木造水寨,还有的直接组成船队在云梦泽上四处游击,是各有各的活法。
照常年在这云梦泽行船的把头说,这泽里的河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少说有十几个山头。五大国也曾是常年围剿,但这云梦泽实在是太大,又是四国交界之地,其中纷乱各国水军也不敢贸然行动。再者,这群河匪久在云梦泽里活动,哪处有暗流、哪处有芦苇、哪处有暗河都是了如指掌。官军虽是船坚炮利,但拿这群河匪也是没有办法。
直到后来十大派一齐出手,控制了这片云梦泽里的河匪,才让他们有了规矩,少生了许多祸端。
而十大派控制这群河匪的手段也很简单——收编!
十大派将这云梦泽的漕运直接划给了这泽里几个叫得上名头的河匪,让他们负责押运,靠河匪管制河匪,几年来也是颇见成效。几个混得好的河匪,还自立了门派,在这云梦泽里颇有大家的风范。
“燕大哥,这湖也太大了吧,这就是大海吗,一眼望不到头。”沐云风望着连天的湖水,眼里闪耀着如孩童般天真的光芒。
这是沐云风第一次见到如此广阔的湖泊,两只眼睛就像小孩子看到冰糖葫芦似的挪不开眼。
燕卓也没到过这云梦泽,他自小被周老前辈带去渤海北境,虽是在周万通的嘴里听说过云梦泽的广阔,但当真看到这云梦泽,心里还是不由为之惊叹:“对呀,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了云梦泽,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广阔的湖泊。”
看着沐云风与燕卓惊叹的样子,祥儿心里虽是得意,但脸上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这湖有什么好看的,我小时候我父王带着我到这周遭游猎,我不知道看了几十万次了。”
“祥儿姐吹牛!”沐云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祥儿“哼”了一声,道:“不信啊,不信我带你转转,这云梦泽我门清!”
祥儿是大丹国的郡主,自小与她父王到这云梦泽游猎,虽没有几十万次那么夸张,但几十次总还是有的,对这云梦泽周边的事物,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特别是云梦白蛟的故事,她自幼听父王说起,此刻自己说来甚是详细。
“我跟你们讲,相传这个云梦泽里有一条大白蛟,凶得厉害,每年都要吃人的!”
燕卓听祥儿说起这般妖邪故事,笑笑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邪,都是吓人的罢了。”
祥儿一看燕卓毫不在意,心里更气,一番添油加醋地讲了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燕卓,你对这云梦泽里的神灵不敬,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啊。这云梦泽是的白蛟,相传可是从渤海黑龙江逃过来的,他与那黑龙战败,逃到这云梦泽,附身在一个河匪头子身上。这河匪头子生下来就不是普通人,他生下来时一道天雷劈死母亲,三岁时一场大火又烧死了父亲,村子里认为他是不祥的征兆。”
“我听师父说过,这世间有命格极阴极阳之人,他们虽是凡胎,却是天上星宿转世,生来就不一样。”沐云风听着祥儿所说,不由想起师父与太师祖,脸上已有思乡之色。
祥儿听到沐云风附和,当下讲得更加起劲:“他四岁时被村里的老人扔到这云梦泽里自生自灭,但哪曾想这湖里的鱼虾王八,见了他都像看到祖宗似的,竟把他给养大了。这小白蛟大了以后,便成了这云梦泽里一霸,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这云梦泽周围的百姓都叫他白龙王,给他立生庙,年年供奉。直到后来后汉有一位黑脸莽撞人,不信邪,到这云梦泽把这白龙王杀了,这白龙王心怀怨恨,魂魄化成白蛟,唤起滔天巨浪也将那莽撞人淹死了。”
“可惜,可惜。”沐云风听得入迷,“如此英雄竟被精怪所杀,不过白蛟已死,这云梦泽也就太平了。”
祥儿叹了口气道:“这人虽是死了,但是精魄化成白蛟一直住在这云梦泽,这云梦泽的百姓每年还是要祭拜这白龙王的。”
燕卓听祥儿如此说着,甚是不屑,开口道:“一条败蛟还敢耀武扬威!”
祥儿看燕卓模样,以为是暗讽自己,当即还口道:“燕卓,你说话小心点,冒犯了神灵,可别连累我!”
就在祥儿这般说起时,湖边顷刻弥散起一团白雾,这白雾来得急、也来得浓,带着一股腥气,犹如龙息一般,自湖中向湖边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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