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普通人为什么总要直面圣者啊……”
赵错驾马向着前方末日般的景象疾驰而去,奔涌的灞江中一条狰狞黑龙恣意逞凶威,而唯一拥有阻止它的力量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能感觉到身下的马已经是恐惧到瑟瑟发抖。
于是腾起身化作一道焰光直接掠向了大坝战场。
“吾今日就先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
黑龙卷动水浪就要扑向坝台上艰难起身的白雾,它的动作忽然又停顿在原地,那龙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戏谑。
“你……”
勉强支撑起身体的楚别枝惊愕地看着忽然挡在了自己身前的少年,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以至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还回来做什么?”
“楚国师你未免也太优柔寡断了吧?”
赵错直视着眼前这宛如巨峰般黑龙。
“你应该不顾一切地斩了这妖龙的,不然等它杀了你,广平府一样也是会沦为泽国。”
“你知道大坝一倒会死多少百姓吗?”
楚国师用流露着虚弱的语气说道。
“圣者不对凡人出手是约定俗成,只要杀了我它自会心满意足地离去,你现在离去还可保得一命……”
“不错!”
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妖龙嗤笑道。
“吾不屑对蝼蚁出手,这场大雨还有洪水也与吾无关,你这小辈滚远点哭鼻子去吧。”
“楚国师……”
赵错没有理会它的话而是轻蔑地对着身后的女仙剑说。
“你身为举火者怎么还这般天真?为何要将希望寄于妖类会遵守规矩呢?觉得自己是为万千百姓而死所以心满意足吗?真是无谓的自我感动呢,就如你的名字最终只会像是离枝飘零的花叶似的一文不值。”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楚别枝的语气带上了愠怒。
“我说的不过是简单的事实吧?”
赵错轻笑一声。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楚国师冷声说道。
“还敢说我逞英雄,以凡人之身闯入圣者战场的你才是真的自不量力,还想像是冻河狩猎时那般以命相搏吗?”
“难道我要看着楚国师你死在这里,然后任由广平府百姓遭灾吗?我明明是有改变这种结局的能力的。”
“然后你一个人去死?要我复述一遍你刚才嘲讽我的话吗?不要在这里自以为是了。”
楚别枝呵斥道。
“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立即逃回燕南府!”
“不。”
赵错平静地与灞江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的黑龙对视。
“我刚才好像说过我既然来了广平府就不允许再有百姓受灾,虽然那时候是在吹嘘,但是我向来言出必践。”
“你还真是……”
楚国师一时失语,而后又轻笑了一声,语气柔和地道:
“你就是靠这种手段拿下我兄长的皇后的吧?真有本事呢,不愧是赵家的人。”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
黑龙看了一会戏趁机恢复了部分体力之后又开始抽动蜷曲身躯蓄势待发,它听出了面前这个弱小生灵似乎是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圣者的手段,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
“既然你这小辈这般不识好歹,吾就屈尊降贵赐你一死,好叫你知道圣者不可辱。”
“呵。”
赵错冷笑了一声,眼中逐渐泛起了灿金色。广平府离京城并没有太远,他要以国运调动紫荆星力将这只黑龙一击必杀,这样速战速决他应该也不会立即在龙脉蠕虫的反噬下死去。
“结束了!”
妖龙粗壮的龙尾卷起惊涛骇浪猛然抽向了二人。
“该死的是你!”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握住了一柄由粉色火焰铸成的长剑,一道气运光柱就要从天而降,就在这时一股刺骨寒意席卷了四野。
汹涌奔腾的灞江在这一瞬间化作了冰山,盘踞于水中的黑龙也被一并冻住,不断从空中洒落的细雨变成了结晶。
赵错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你真当本座是无勇无谋之辈?”
楚别枝稚嫩的声音响起时,他也感觉到了一根冰凉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足以封冻一切的冷意传遍全身。
他的命宫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冻住了。
就连还没开始反噬的龙脉蠕虫也化作了冰雕。
“不是只有你拥有掀翻棋桌的能力,举火者只要抱着必死决心就能守住一切。灞江大坝不能倒,广平府百姓一个不许死,妖龙我也要杀。”
楚国师那冰寒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她说话的同时也从赵错身后走了出来,这时她身上时常笼罩的那层白雾已经消失不见。
好小一只。
赵小公爷看到了与刚到广平府时她那曼妙身姿完全相反的身段模样。
“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本座。”
楚别枝似乎很不情愿将自己的这种姿态展现在他人眼中,不过赵错却没有办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所有注意力都已经被她夺走。
他所看到的是一个幼小但又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美貌的女孩子,娇小玲珑的身躯上穿着一袭藕荷色留仙裙,一双纤柔细腻的小腿从裙摆中伸出延伸至那光着的冰雪幼足,晶莹剔透的脚趾头珠圆玉润,像是由玉石雕琢而成的一般。
女孩那张白嫩青涩的小脸蛋要比已经从乌云中显出身姿的温和明月更加迷人,一袭明媚黑发宛如深邃黑夜,而她的眼眸就是夜空中的星。即使她看上去还颇为的年幼,但是却理所应当地释放着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极端的魅力。
“吼!”
这时冰块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被冻在灞江中的黑龙挣脱了出来,它狂怒着张开了血盆大口开始吟唱。
这是龙族除了强悍躯体外赖以生存的龙言之术。
楚别枝看着这声势骇人的一幕依然保持着冷静自若。
“赵错你可不要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