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窗外簌簌下起了大雪,咔嚓一声,似是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叶蓁蓁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崔维桢这阵子太过劳累,这会儿睡得正香,俊美的面容隐匿在光影绰绰的纱帐后头,柔和了冷峻清冽,增添了温暖柔情。
偷偷地在俊脸上亲了一口,定睛一看,维桢并没有因此醒来,叶蓁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
屋内炭火融融,但从窗缝渗入的冷风轻易地穿透薄衫,叶蓁蓁打了个寒战,把挂在架子上的大氅披在身上,才打开窗户望去。
夜里的雪下得很大,满目皆白,院子里已经堆起了厚厚的积雪,院墙上、屋檐边、树枝上,全都是昨夜的积雪,当值的下人今日早早就起来清扫积雪,主路已经清扫出容人通行的路面,但树上的积雪清理不及时,被压折了树枝。
叶蓁蓁方才听到的声响便是从这儿传来的。
她推开窗户往外看时,玉秀正在指挥粗使婆子清理折枝,玉秀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连忙看过来:“夫人,吵醒您了?守夜的婆子夜里不精心,屋檐的梅树被压断了,回头奴婢再让张三重新移植一株过来。”
院子里种着几株梅树,姿态不一的枝干横生枝桠,娇艳的红梅凌寒独放,一点点地缀在枯褐色的枝头,红若胭脂晕染。昨夜一晚的狂风骤雪,打落了一地的胭脂红,凝落成寸寸香泥。
被压断的梅树是李越仿照京城明熙苑种植的,当初崔维桢监考不能外出时,叶蓁蓁曾写诗“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伺候的下人都知道她喜欢这株梅树,所以李越也特地种了一棵品种相似的,如今梅树被雪压坏了,守夜的婆子胆战心惊,生怕被夫人责怪。
不过是一株梅树罢了。
叶蓁蓁不至于因此怪罪下人,她摆了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昨夜风雪骤降,树枝被压坏,总比人被冻坏了好。对了,记得让灶房准备暖汤,让扫雪的婆子们暖一暖身子。”
“夫人素来心善,奴婢是知道的,早早就让灶房备下了。”
叶蓁蓁点了点头,看了看堆积在旁边的积雪,心中一动,说道:“旁边的积雪暂且留着,今日执端和执明休沐,正好与他们一块堆雪人玩。”
“是,奴婢知道了。”
在窗边站得久了,身子还有些冷,叶蓁蓁打了个哆嗦,连忙把窗户阖上,又去炭盆前拨了拨炭火,一转头才发现崔维桢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正靠在床边看着她。
“什么时候醒来了?”叶蓁蓁取来他的衣裳,走过去问他。
崔维桢顺势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含笑道:“某人偷亲我的时候,我就已经醒来了。”
叶蓁蓁:“……”
她脸上微红,但气势不弱地瞪了过去:“怎么!我还亲不得了?”
崔维桢无辜地看过去:“我并无此意,蓁儿恼怒作甚?”
讨厌!又被套路了!
“我去看馨宁了。”
叶蓁蓁丢下一句话立马落荒而逃,连衣裳都忘记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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