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子俩不仅长得像,贪嘴的性子也是如出一辙。
这不,一直安安分分当乖宝宝的崔执端,小眼神偷偷瞄了瞄爹娘,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伸出小爪子偷来一盏清酒,低头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极了。
小舅舅前阵子才给他写了信,说他和同窗去喝酒,那酒又苦又涩,回家后就吐了一地的秽物呢。
看来小舅舅喝的酒比不上爹娘喝的御酒。
崔执端愈发觉得这一盏酒珍贵,直接一口闷了下去,味道没怎么尝出来,倒是觉得一股辣气从肚子里烧起来……
崔维桢方才只顾着看蓁儿,没注意儿子的小动作,伸手要执盏时,发现面前的酒杯已经不见了踪影,低头一看,就见一团小东西躲在石桌下鬼鬼祟祟,像小老鼠似的捧着酒杯一下又一下地舔着。
崔维桢:“……”
儿子是何时偷走酒杯的?
“执端。”
“爹爹?”崔执端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迟钝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通红的笑脸:“爹爹!好喝!”
他呵呵地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看起来又憨又傻,崔维桢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头开始痛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执端偷喝酒了?”
叶蓁蓁急急地探下头来,发现儿子正坐在地上呢,连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在看他的酒杯,里面已经一滴都不剩了。
“娘,肚肚热。”
崔执端一手抓着酒杯不放,另一只手捂着微圆的肚子,口齿不清地撒起娇来,他甚至主动靠在叶蓁蓁的怀里蹭着,这是他许久未曾有过的行为了。
看来是真的醉了。
叶蓁蓁懊恼极了,连忙喊道:“秋芜!秋芜!”
“夫人,奴婢来了。”
听出夫人语气的着急,游廊上候着的秋芜不敢轻忽,一路小跑过来,然后就看到小郎君满脸通红地靠在夫人怀里,已经说起了胡话:“快看!一头大怪兽跑来了,娘,您别怕,我来保护你。”
然后开始手舞足蹈,身子却一动不动,像是一只无能狂怒的螃蟹。
秋芜:“……夫人,奴婢这就去取醒酒汤。”
叶蓁蓁点头,秋芜立马就退下了,好在她担心两位主子喝醉,醒酒汤早就备着了,就在下人们烤火的炉子上温着,现在端上来正好。
秋芜一离开,叶蓁蓁担心儿子手舞足蹈打碎手上的杯子,准备把它拿下来,结果执端警惕得很,杯子才刚被碰到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喊道:“不!这是我的酒杯!我要喝酒!”
叶蓁蓁:“……这孩子的酒品随了谁?”
崔维桢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叶蓁蓁憋屈极了,她还真没法反驳,因为孩子他爹喝醉酒后乖乖巧巧,正常得让人看不出端倪,所以说儿子的酒品很有可能是随了她。
她轻咳了一声,低头哄:“执端乖,酒杯给娘吧,你不请娘亲喝一杯吗?”
醉酒的崔执端并没有失去他的暖男本性,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把酒杯递了过去:“娘,给您喝。”
叶蓁蓁松了口气,连忙把杯子接过来,远远地放在桌子的另一头,结果崔执端不干了,气恼地嘟了嘟嘴:“娘,喝。”
“执端!”
崔维桢终于看不下去了,严厉地喊了儿子的名字,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见了他爹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崔执端,这会儿一点儿也不怕了,非但不怕,还非常有反抗精神。
只见他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哼,我请娘亲喝酒,不请坏爹爹!”
崔维桢:“……”
扑哧。
叶蓁蓁没忍住笑了出来,惹来崔维桢不满的眼神,她浑然不惧,依旧笑嘻嘻地说道:“看来是你平日里对孩子太严格,现在借酒报仇了。”
“臭小子。”崔维桢轻斥了一句。
崔执端权当听不见,继续央求他娘喝酒,叶蓁蓁没办法,这么大的儿子在她怀里撒娇她实在受不住,只得给自己添了一提子酒,小小地喝了一口。
“没完!没完!娘,您还没喝完。”
叶蓁蓁:“……臭小子,还给你娘劝酒起来了?”
崔执端的眼睛水润润的,特别乖巧纯洁地看过来:“娘,儿子替您喝。”
就半杯倒的酒量还敢喝?
还好这时候秋芜端来了醒酒汤,叶蓁蓁立马有了主意,开始哄儿子:“你去爹爹那儿,娘亲喂你酒喝。”
崔执端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爹爹,皱着眉头权衡了一下,最好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在爹爹的腿上,还嫌弃道:“爹爹身上硬邦邦的,不舒服。”
崔维桢:“……”逆子。
叶蓁蓁抿了抿嘴,常年锻炼身体的崔维桢自然不如她身子软和,不过儿子居然有勇气嫌弃,还真是酒壮人胆啊。
“给我吧。”
叶蓁蓁从秋芜手上接过醒酒汤,舀了一勺子用嘴唇碰了碰,温度正好,应该是秋芜特地在外头晾了晾才拿进来的。
“来,执端乖,张嘴喝了。”
崔执端听话地张嘴,只是尝了尝味道就觉得不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酸的。”
“就是酸的。”叶蓁蓁一点儿也不慌,还继续舀了一勺子:“就是这个味儿,里头放了青梅,你方才不是喝过吗?”
她还指了指玉盘上的青梅,看起来十分有理有据。
崔执端迷迷糊的,真当被她忽悠住了,立马豪气干云起来:“对,就是这个味儿。娘,我自己喝!”
他接过碗一干而尽,砸了咂嘴,得意地把喝光的碗倾了倾:“我喝完了!我是千杯不醉!”
崔维桢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巧的是,叶蓁蓁看到了,还知道他是在笑话她,这人坏心眼得很,她每次喝醉酒后吹的牛都一五一十地给她复述出来,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叶蓁蓁心情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