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心里很不高兴,语气也算不上好:“赵郎君既然有斗志一较高下,那就更得另择良时了。毕竟书院的蹴鞠队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比赛,现在与他们比试未免有以逸待劳之嫌,赵郎君,你说是也不是?”
赵嘉德大概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态度,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更是羞窘难堪,脸色又红又紫,嘴唇嚅嗫,竟是说不出话来。
赵宇寰眼眸一沉,立马站出来护崽子:“宁国夫人请见谅,犬子乃少年气性,思虑不够周全,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计较。”
呵呵,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话题是他这个当爹的率先提起的吧?现在又成少年意气了?
他话里话外不就是暗示了,若是她要是计较了,就是心胸狭窄的小人。
叶蓁蓁更气了,刚想要怼回去,崔维桢就握住了她的手,熟悉的动作让她停住了动作,侧首朝他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崔维桢替她出头了。
“内子所言极是,鹿鸣书院的学生体力不支,再进行一场蹴鞠比赛难免不公平,想必赵郎君也不愿意被人指责胜之不武。”
崔维桢的脸色极淡,熟悉她的
叶蓁蓁甚至能从他眼底窥见几分嘲讽和不屑:“蹴鞠新法不仅鹿鸣书院的学生会,本官的护卫队也练过几次,若是赵郎君还想讨教,本官的护卫队可以奉陪。”
赵家父子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正如叶蓁蓁所猜测的一样,他们本就有趁火打劫、踩人上位的心思,至于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与文化广场这块场地有关。
只是万万没想到崔知府居然早有准备,让他们父子处于进退两难之境。
方才已经提出了讨教的要求,要是现在退缩了,怕是会留下不战而败的怯弱名声,这对于爱惜羽毛的世家来说,这是极其难以容忍的。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崔知府的护卫并非专业的蹴鞠人员,比不上赵家的家仆了。
赵家父子对视了一眼,立马就领悟了彼此的意思。
赵嘉德一副恭敬后生的样子,朝崔维桢行了礼:“能够与大人的护卫队交手,是小子的荣幸,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崔维桢不置可否,与身边的护卫说道:“通知周武他们过来。”
包括周武在内的许多护卫并不在看台,他们都奉命看孩子去了——崔执端这些孩子十分调皮
,不愿意和大人们待在一处,成群结队地另找角落看球去了,为了安全起见,周武等人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
没过多久,周武他们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群小尾巴,正是那些小子们也回来了。
周武等人在路上已经被同僚告知事情原委,无需主子吩咐,立马熟练地组织好队伍安排好战术,下去蹴鞠场候场了。
赵嘉德也冲众人拱手,带着一群身着整齐劲装的家仆下去——与崔府护卫们的一身常服相比,更加方便活动的赵家家仆就格外专业,也更加体现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看台上的看客们原以为比赛已经结束,正待离开时,突然看到蹴鞠场上又来了两队人马,待听说是赵家与崔知府的护卫要比试时,顿时喜出望外,情绪比方才还要激动。
还未开始比赛,呐喊的喧嚣声已经如雷鸣般响起,仔细一听,竟是为崔知府加油的居多。
本地豪强的人气竟是比不上初来乍到的知府,这个认知让中央看台上的众人神色各异,赵宇寰的脸色更是不受控制地一黑——崔家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然而崔维桢压根儿不在意他刀子般的
眼神,他仿佛并不担心会败北一般,一脸轻松地与妻儿交谈,崔家小郎君不知说了些什么,还逗得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爹,娘,周武叔叔他们要比赛了,他们会赢吗?”
崔维桢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这次回答的是崔执明:“我觉得咱们会赢。周武叔叔的蹴鞠可厉害了,每次都能百发百中,就连杨师傅也比不过他。”
他们两兄弟在演武场锻炼身体时,是见过护卫队练习蹴鞠的,在他们看来周武叔叔他们非常厉害,但是不知外人的蹴鞠如何,无从比较之下,才会生出了担忧的情绪。
崔执端经过一番思虑之后,也郑重地点头:“我希望周武叔叔能赢。”
宁康小朋友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握着拳头激动地喊道:“周武叔叔必胜!”
“必胜!”
“必胜!”
别误会,这并不是回音,而是崔执端那群小伙伴们,宇文祁和邬伟晔他们喊的,这群小子也不知害羞是何物,战意十足、激情洋溢地喊着,激动得仿佛上战场的是他们似的。
不少人都被他们给可爱到了,纷纷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唯独赵家人的脸色不
是很好,赵宇寰勉勉强强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意,视线从未离开过蹴鞠场上的战况。
蹴鞠场上的战况非常焦灼。
赵家胆敢在今日砸场子,果然是有几分底气的。赵嘉德带领的赵家家丁们个个体力充沛、身手非凡,抢球、运球、进攻和防守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压根儿不像是头一回接触的样子。
不过,崔家护卫队们也丝毫不逊色,他们虽然不是专业的蹴鞠队员,但胜在武力高强,体能充沛,队友又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默契度和配合度是赵家众人都无法比拟的。
哪怕赵家众人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他们照样应对有度,攻防队形灵活变换,让气势汹汹的赵家人如入泥沼般难受,于是攻势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周武抓住对方的防守漏洞,直接抬脚一踢,蹴鞠如长虹贯日般长驱而入,越过赵家重重人群直往球门而去。
赵家的守门员连忙飞扑接球,然而扑了个空,蹴